林晚正无神地在河边搓着衣服,全家人的家务基本上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河水冰冷,手不一会就通红发痒,冬天快到了。
但别看她在卖力干活,其实在她脑海里正与系统看着电视剧呢。
这是她练就的绝技,可以在重复机械般的动作时,在脑海与系统享乐。
自穿越到这个世界,己经过去了3年。
三年前她刚穿到这具身体时,系统承诺的多好,完成神秘任务就能复活,还能获得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财富。
那时的她有多激动啊,毕竟前世穷困潦倒,现在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受苦。
可转眼三年过去,这见鬼的任务连个具体说明都没有!
她倒是想完成啊,问题是,这该怎么做?
首先,她根本不知道凌玄宗在哪里,这系统也是一问三不知,纯纯废物系统。
其次,就算知道凌玄宗在何处,林晚也去不了,可别指望一个15岁女娃能做什么。
只要路途稍远,没有交通工具,也没有钱,不说迷路,也要荒野求生。
其实最大的问题还是她那废灵根,就算到了凌玄宗,怎么会收她呢,就像清华北大去录取文盲一样异想天开。
现如今林晚也彻底摆烂了,反正挨打又不疼,闲时还能跟系统一起看电视,玩玩游戏。
前世她就喜欢少与人接触,现在也就饿肚子,也算过的下去。
“哎......,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倒是这系统,整天抱怨,有本事它自个来做任务啊。
*河边的石头被流水打磨到光滑,皂角的泡沫随着林晚捶打簌簌落在水面,漾开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欢笑声,以及佩剑擦着衣服的响声。
林晚没有回头,只是将视线往上移,见远处水面上倒映着几道白袍身影。
“师姐你看,这里有人!”
那小师妹眼睛一亮,提着裙摆就朝林晚这小跑过来。
她蹲在林晚一旁,林晚手上捶打的动作停了下来,但依旧面无表情望着手中的布料。
“小妹妹,我们在找一只猿猴妖,你知不知道什么线索?”
“告诉我们是有报酬的。”
她的声音很甜,是讨人喜欢的那种。
林晚刚要抬头回答,只见那小师妹的眼睛瞪着圆圆的。
她下意识退后半步,缓缓站起身来,嘴里溢出不易察觉的声响,“呀...”林晚的心猛地垂到谷底,她知道对方看见了什么。
在她右边额头上有一处蔓延到下眼睑的胎记,暗紫色在白皙的皮肤显得格外明显。
方才低头时,用来遮挡胎记的刘海滑开了些,正好大大方方露了出来。
这副模样被村子里的人视作不详,人人嫌恶。
因为这事,曾与系统吵得不可开交。
什么什么只有这副死去的身体与她的灵魂最为匹配,在林晚看来,不过是系统没有找到其他对象的借口。
“小师妹。”
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大,却带着十足的沉静。
林晚几乎是本能地抬手,飞快地将刘海拨下来,死死捂住半边脸。
她们的大师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目光淡淡扫过林晚紧绷的背影,落在小师妹身上时,语气听不出喜怒。
“不得无礼。”
那小师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小声道,“对不起啊,小妹妹...”林晚没敢应声,只是将脸埋得更低,遮住胎记的手不敢松开。
空气都安静起来,她的窘迫越发明显。
此时系统000跳了出来,除了林晚,其他人都看不见摸不着。
光团围着这位大师姐绕了好几圈。
林晚的视线随着光团跟了上去。
眼前女人的容貌太过惊人,墨色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耳边。
高挺的鼻梁下,微微抿着的唇带着清冷疏离。
就连被风掀起的衣摆,都像是有灵性般飘得恰到好处,整个人像是水墨画里走出来的。
林晚见过最明艳的明星,刷到过精修的网图,都不及她半分。
这就是修仙的人吧,与凡人长相气质就有很大区别。
她看着有些发愣,遮住脸的手都不自觉滑了下来。
首到那道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眼前的人上前一步,白衣随着微风轻轻拂动。
“我们是凌玄宗弟子,奉师命下山追查一只猿猴妖,此妖专偷牲畜,全身为红毛,特征显著。”
凌玄宗?
不就是清遥的宗门嘛。
大师姐说完,目光在林晚紧攥衣角的手上顿了顿。
那双手因为常年干活,指节粗糙,此刻正用力到泛白。
她沉默片刻,原本清冷的语调里,悄悄融了一丝柔和。
“你常在此处浣衣,或许见过异常,若有线索,还请告知,事后必有谢礼。”
林晚的手指还绞着湿衣的布料,她埋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与这位大师姐对视。
她不知道的是,林晚正偷偷欣赏这惊人的美貌,声音细细的开了口。
“我前几日听村里的王阿婆说......”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卡壳了。
右手下意识地又往脸颊挪了挪,确认刘海遮得严实,才继续磕磕绊绊地往下讲。
“说后山那片老槐树林里,晚上会有猴叫声,还有人看到过红色的影子......”怕不够仔细,补充道,“叫的调子很怪。”
这位师姐听完线索,蹲了下来,指尖在袖中轻轻一捻,几枚沉甸甸的银角子在她手上。
“多谢告知。”
她的声音依旧清淡,却比刚才又软了几分。
“这是报酬。”
林晚看着那几块银子,慌忙摇头,“不,不用...”大师姐抓住林晚的手,把银角子放在林晚的手掌上。
“拿着吧。”
她只摆了摆手,林晚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银角子,白衣己飘出数步。
身后的一位师弟忍不住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师姐,不过是几句线索,给这些是不是太多了?”
大师姐的脚步未停,目光落在远处的山林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过了会儿,她轻轻“嗯”了一声,却没解释缘由。
风吹过柳林,带起她衣袂翻飞,那声轻嗯消散在风里,像一片雪花落在掌心,转瞬便没了踪迹。
只有林晚蹲在河边,望着那几块银子发怔,指尖触到微凉的金属,心里却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