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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位置 : 首页 > 夫君从敌国回来的白月光疯病发作,一簪捅死了我的幼子

第3章

发表时间: 2025-10-24

宫里开始筹备宫宴。

据说是柳慕宁“病体”渐愈,肖阎要为她压惊,也是要正式向朝臣引见这位未来的“平后”。

多么可笑。

我的儿子尸骨未寒,他的父亲就在忙着为杀子仇人张罗盛宴。

宫宴前一日,柳慕宁竟然又来了凤仪宫。

这一次,她身边跟着好几个孔武有力的嬷嬷,显然是防着我再次“失控”。

她气色极好,眉眼间带着春风得意的妩媚,哪里还有半分疯癫的样子。

“姐姐明日宫宴,可一定要来啊。”她笑吟吟地说,目光扫过我苍白憔悴的脸,带着毫不掩饰的快意,“陛下说了,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立后的消息呢。姐姐若是不来,岂不是让陛下失望?”

她走近几步,压低了声音,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对了,姐姐还不知道吧?我有了身孕。”

她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眼神恶毒如蛇蝎:“陛下很高兴,说这是上天对他和我的恩赐。你说,若我生下皇子,陛下会不会……立他为太子呢?毕竟,姐姐的指望,已经没了啊,哦不对,还有一个被视为不详的嫡皇子在佛寺养着呢……”

我看着她平坦的小腹,再看看她那张娇艳如花的脸,心脏像是被无数根细密的针反复穿刺,痛到麻木,反而生出一种极致的冰冷和平静。

原来,赶尽杀绝,是这样的滋味。

我抬起眼,看着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让柳慕宁莫名地瑟缩了一下。

“恭喜。”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妹妹……心想事成。”

宫宴那晚,灯火通明,笙歌鼎沸。‌⁡⁡

我穿上了一身正红色的皇后朝服,描眉涂唇,将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铜镜里的女人,美得凌厉,美得决绝。

锦书担忧地看着我:“娘娘,您……”

我拍拍她的手背,没有说话。

踏入大殿的那一刻,喧嚣声有瞬间的凝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惊讶,有怜悯,有审视,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兴奋。

肖阎坐在最高处,柳慕宁穿着一身近乎正红的绯色宫装,依偎在他身旁,巧笑倩兮。看见我,肖阎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变得深沉难辨。柳慕宁则毫不意外地对我举了举杯,笑容挑衅。

我无视所有目光,一步步走向我的席位,步履平稳。

丝竹再起,歌舞升平。觥筹交错间,是虚伪的应酬和暗潮汹涌。

肖阎果然在宴至中酣时,携着柳慕宁的手站了起来。

“今日,朕有一事要宣布。”他声音洪亮,带着帝王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慕宁温婉贤淑,与朕情深意重,朕决意,立她为平后,与元皇后共掌凤印,同尊后宫!”

大殿内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一片嘈杂的议论声,很快又被各种谄媚的恭贺声淹没。

“陛下圣明!”

“恭喜柳皇后!”

柳慕宁满面红光,依偎在肖阎身侧,接受着众人的朝拜,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我,带着胜利者的耀武扬威。

肖阎也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施舍的意味,仿佛在说,看,朕还是顾全了你的颜面。

我缓缓站起身。

整个大殿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想看看我这个“旧人”会作何反应。

是哭闹?是隐忍?还是愤然离席?

我端起面前的酒杯,那里面,是我早已准备好的鸩酒。无色无味,入口封喉。

我看向高台上的那对璧人,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明媚、无比绚烂,却也无比冰冷的笑容。‌⁡⁡

声音清晰,穿透整个大殿,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臣妾,祝陛下与柳妹妹——”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柳慕宁瞬间僵住的脸,和肖阎骤然变色的容颜,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永、结、同、心。”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我仰头,将杯中剧毒的鸩酒,一饮而尽。

酒杯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喉间瞬间涌上腥甜,剧烈的绞痛从腹中传来,我支撑不住,软软地倒了下去。

耳边最后传来的,是肖阎惊恐到变调的嘶吼:“意儿——!”

还有锦书撕心裂肺的哭喊。

以及,满殿的惊呼和混乱。

黑暗吞噬了我。

意识沉浮,像是被困在粘稠的黑暗里。

预料中回归现代的光明并未到来,反而是一阵阵撕扯灵魂的剧痛,和耳边嘈杂的人声。

“……废物!一群废物!救不活她,朕要你们太医院所有人陪葬!”是肖阎的声音,嘶哑癫狂,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恐惧。

“陛下息怒!皇后娘娘她……她饮下的鸩酒剂量太大,毒性已深入肺腑,臣等……臣等实在回天乏术啊……”太医颤抖的声音充满绝望。

“滚!再去想办法!用最好的药!吊着她的命!她若死了,你们统统去给朕的皇儿殉葬!”

皇儿?他竟还有脸提瑞儿?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我猛地咳嗽起来,呕出的却是黑红的血块。

“醒了!娘娘醒了!”锦书带着哭腔的惊呼响起。

视线模糊地聚焦,映入眼帘的是肖阎放大的、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意儿!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想抽回手,却连一丝力气都没有。鸩酒的毒性在体内肆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楚。

我没死成。

这个认知让我心头一片冰凉。为什么?为什么我回不去?

是因为这具身体还没彻底死亡?还是……有什么执念未了?

我看着肖阎那张写满“担忧”的脸,只觉得无比讽刺。他此刻的紧张,是因为愧疚,还是仅仅因为无法接受我脱离他的掌控,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打他的脸?

“为什么……要救我?”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肖阎脸色一僵,眼底闪过一丝狼狈,随即被强硬的怒气覆盖:“元意!你是朕的皇后!没有朕的允许,你怎么敢死!”

果然。

我闭上眼,不再看他。

柳慕宁呢?她此刻是不是正躲在某个角落,咬牙切齿地失望我没死透?

我没死,但比死了更痛苦。

鸩毒伤及根本,我缠绵病榻,每日与汤药为伍,形容枯槁,连起身都困难。

肖阎似乎真的被我决绝的自毁吓到了,他开始每日来看我,有时只是沉默地坐一会儿,有时会试图说些朝堂趣事,或者……提起柳慕宁。

“慕宁她……也很担心你。那日她并非有意***你,只是……只是想与你分享喜悦。”他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

分享喜悦?分享她踩着我儿子的尸骨,怀上孽种的喜悦?

我侧过头,看着窗外凋零的枯枝,一言不发。

我的沉默和冷漠,显然激怒了他。他习惯了掌控,习惯了我的“识大体”,如今我这副半死不活、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他无所适从,也让他恼火。

“元意!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他终于失去耐心,猛地站起身,“瑞儿没了,朕也心痛!可人死不能复生!慕宁她有了身孕,那是朕的骨肉,是新的希望!你就不能放下过去,往前看吗?”

新的希望?‌⁡⁡

我缓缓转回头,空洞的眼睛盯着他,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陛下,鸩酒的滋味,不太好受。下次,臣妾会选个更利落的死法,绝不劳您……和您的新希望费心。”

肖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指着我,你了半天,最终狠狠一甩袖,怒气冲冲地走了。

锦书红着眼圈上前替我掖好被角:“娘娘,您何苦如此激怒陛下……”

我闭上眼,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激怒?不,我只是懒得再陪他们演这出恶心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