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孽自有母来收

女儿跳楼后，我在她遗物里发现了带血的日记本。妈妈，

他们今天又往我饭盒里倒洗洁精了。妈妈，体育仓库好黑，我喊救命没人来。妈妈，

我好像怀孕了，才十五岁怎么办啊？而施暴者们却因未成年保护法，转学后依旧风光无限。

家长会上，我笑着递给她们果汁：孩子们闹着玩，何必计较？直到他们的孩子接连失踪。

警察找上门时，我正在给新栽的月季施肥。李太太，您家花园的土为什么这么红？

1我的女儿李小默，从学校宿舍楼顶跳下来的时候，刚过完十五岁生日三天。

警察说她是学习压力太大。学校说她心理承受能力差。放他妈的狗屁！

我捏着手里这本染血的星空日记本，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肉里。这是我在整理小默遗物时，

从她床板最底下翻出来的。翻开第一页，我就瘫坐在了地上。9月12日。妈妈，

赵磊今天又扯我头发了，还笑着说我的头发骚，勾引他。他是校董的儿子，我不敢告诉老师。

10月8日。他们把我堵在厕所，往我校服上泼红墨水，说我来月经的身子脏。

孙宇在旁边录像，王宏在笑。11月3日。妈妈，他们今天往我的午饭里倒了洗洁精，

逼我吃下去。我吐了，他们就抓着我的头发，让我舔干净。我一页页翻下去，

浑身抖得像筛糠。我的小默，我那个笑起来眼睛像月牙的女孩，在她跳楼前，

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地狱？12月15日。体育仓库…好黑，好冷。妈妈，

我喊救命喊到嗓子哑了，没有人来。赵磊，孙宇，王宏…他们…妈妈，我好疼，

我是不是要死了…这一页的纸张皱巴巴的，满是干涸的泪痕，字迹扭曲得几乎认不出来。

2月28日。妈妈，我两个月没来月经了。我偷偷买了验孕棒…两条线。我完了，

我才十五岁…我不敢告诉你，你会不会不要我了？5月17日。他们给我吃了奇怪的药，

身体不听使唤…他们逼我脱光衣服跳舞，用烟头烫我的大腿…说如果我不听话，

就把视频发到网上，发给你看。妈妈，对不起，这里风好大，我撑不下去了…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蹭上了一片已经变成暗褐色的血迹，像一朵绝望枯萎的花。

砰！我一拳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指骨瞬间红肿起来，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胸腔里堵着一团火，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抽搐。赵磊。孙宇。王宏。这三个名字，

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我的脑子里。我抱着日记本，跌跌撞撞冲去学校，冲去警局。

可结果呢？"顾女士，我们理解你的心情，

但…涉案的三名学生都未满十六周岁…""顾女士，证据不足，

而且…对方家长表示愿意积极赔偿…""顾女士，孩子们之间打打闹闹是常有的，

或许是你女儿太敏感了…"打打闹闹？敏感？我看着那份轻飘飘的，

用我女儿命换来的所谓"赔偿协议"，看着那三个小畜生因为"未成年"，

只在少管所象征性待了几个月就安然无恙地出来的新闻。看着他们家里动用关系，

迅速给他们办理了转学，赵磊去了昂贵的私立国际学校，

孙宇、王宏也分别转入其他重点中学。他们依旧风光无限，前程似锦。我的小默呢？

我的女儿呢？她躺在冰冷的地下，连一块干净的墓碑都差点保不住！那些畜生的家人，

甚至暗示我"拿了钱就安分点"！法律？公平？去他妈的公平！那天晚上，

我坐在小默的房间里，抱着她的日记本，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泪早就流干了，

只剩下满腔冰冷刺骨的恨意。我轻轻摩挲着日记本上那抹褐色的血迹，

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小默，别怕。""妈妈在。

""既然这狗屁的世界给不了你公道…"我抬起眼，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枯槁，

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冷静的脸。"那妈妈就亲手，把他们一个一个…送下去给你赔罪。

"我的嘴角，慢慢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就从…他们的宝贝儿子开始。"2九月初，

阳光刺眼。我站在本市那所知名的私立国际学校门口，

看着那些穿着光鲜校服、簇拥着赵磊走进校园的男男女女。赵磊，校董的独子，

三个畜生里的头儿。他看起来比照片上更高大，脸上带着肆无忌惮的笑，

仿佛几个月前逼死一个女孩对他来说，不过是碾死了一只蚂蚁。他身边跟着新交的朋友，

勾肩搭背，讨论着周末要去哪里玩新入手的跑车。我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没关系，赵磊。笑吧，尽情地笑。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几天后，

这所学校举办了一场小型家长交流会。礼堂里灯火辉煌，衣香鬓影，

空气中都飘着金钱的味道。我穿着一身精心挑选却并不扎眼的米白色套装，化了淡妆，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温和而无害。我现在的身份，是刚转学过来的"张浩"的妈妈。

我在人群中搜寻着目标。很快，我看到了她——赵磊的母亲，李丽。

她穿着一身香奈儿最新款的套装，珠光宝气，正被几个同样打扮贵气的女人簇拥着，

言笑晏晏，脸上是那种长期养尊处优形成的、不自觉的傲慢。她儿子刚间接害死一条人命，

她却能在这里谈笑风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端着一杯鲜榨橙汁，

脸上挂起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讨好和局促的笑容，走了过去。"您好，请问是赵磊妈妈吗？

"我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不确定。李丽转过头，挑剔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我是，你是？""我是新转来的张浩的妈妈，我姓顾，顾漫。

"我微微躬身，将手里那杯橙汁递过去，笑容更谦卑了些，"刚来谁也不认识，

看您这边热闹，就冒昧过来打个招呼。孩子们以后就是同学了，

希望…希望赵磊同学能多关照一下我们家张浩。"李丽瞥了一眼那杯橙汁，

又看了看我卑微的姿态，似乎很受用。她随手接过果汁，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小孩子家家的，让他们自己处去呗。"她语气随意，带着上位者的敷衍，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打打闹闹有点摩擦都正常，我们做家长的，总不能事事插手，

斤斤计较。"打打闹闹？斤斤计较？我女儿的一条命，在她眼里，

就是可以不必"斤斤计较"的"摩擦"？我的心在滴血，脸上却笑得更加温顺："您说得对，

说得对。孩子们闹着玩嘛，何必计较。"我的目光，掠过她刚刚喝过的杯沿，那里，

无色无味的特殊液体，正悄然融入橙色的汁液中。

李丽显然没把我这个"张浩妈妈"放在眼里，随意敷衍了两句，

就转身继续和她的富太太圈闲聊去了。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看着她手中那杯果汁。唇角，勾起一个冰冷至极的弧度。喝吧，李丽。这才只是开胃菜。

你的宝贝儿子，我会让他好好"享受"的。我的视线状似无意地扫过会场另外两个方向。

孙宇的母亲刘娟，一个看起来有些刻薄精明的女人，正和人在讨论孩子补习班的事情。

王宏的母亲张雯，则显得温和些，但眼神里也透着市侩和算计。很好，都在。

我的"狩猎名单"上，一个都没少。这场复仇盛宴，刚刚拉开帷幕。我低下头，

掩饰住眼底翻涌的、几乎要压制不住的疯狂恨意。小默，再等等。妈妈很快就会，

送他们下去给你道歉。一个，都跑不了。3接下来的几周，我以"张浩妈妈"的身份，

小心翼翼地在这个富太太圈子里周旋。我记下了李丽每周三下午雷打不动要去的美容院，

和她常去的那家高端超市。我"偶遇"了在健身房练瑜伽的刘娟，

贴心地递上她忘记带的毛巾。我在游泳馆外"碰到"带儿子游泳的张雯，

和她分享了我"儿子"也喜欢游泳的"共同话题"。我表现得热心、体贴，甚至有些卑微。

我记住了她们每个人的喜好，李丽喝咖啡不加糖，刘娟对芒果过敏，

张雯只喝某个特定牌子的矿泉水。我总能在她们需要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

递上她们需要的东西。李丽对我这个识趣的"跟班"颇为满意，

偶尔会施舍般地跟我多说几句。从她和其他太太的闲聊中，

我逐渐摸清了她们儿子现在的行踪。赵磊，每周五放学后，

会和他的新哥们去学校附近那家高端台球俱乐部玩上一两个小时，然后司机会来接。

他依旧是人群的中心，张扬，跋扈。孙宇，转学后似乎没什么朋友，性格孤僻，

经常一个人溜去一家位置偏僻的网咖，一待就是大半天。王宏，

看起来是三人里最"安分"的，每周日下午会去离家不远的一个公园篮球场打球。

但小默日记里清楚写着，他是那个在一旁笑着录像、出谋划策的帮凶。三个目标，

三种不同的习惯。很好。我辞掉了原来研究所的工作，

用所有的积蓄和那笔肮脏的"赔偿金"，在靠近市郊的地方租下了一个带独立院落的老房子。

院子很大，土质看起来不错。我买来了很多月季花苗，各种颜色，精心栽种。

尤其是墙角的那一片，我施了特别的"肥料"，那里的月季长得格外茂盛，花朵硕大，

颜色红得异常鲜艳，像浸透了血。同时，凭借着在研究所工作多年积累的专业知识和人脉，

我一点点地，"夹带"出了一些我需要的东西。微量的化学试剂，不起眼的实验器材。

我的冷静和谨慎，成了最好的掩护。准备工作，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第一个目标，

我选择了孙宇。那个在小默日记里，按住她手脚，笑得最猖狂的阴郁少年。周五晚上，

我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运动服，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出现在了那家网咖附近的暗巷里。

我提前踩过点，知道这里有个监控死角，而且孙宇习惯走这条近路去前面的公交车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晚上九点多，孙宇果然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他耳朵里塞着耳机，

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屏住呼吸，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

悄无声息地靠近。在他经过一个堆满废弃建材的拐角时，我猛地从背后窜出，

用一块浸透了高浓度乙醚的手帕，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唔！"孙宇猝不及防，

眼睛瞬间惊恐地瞪大，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他剧烈地挣扎起来，少年的力气不小，

手脚胡乱踢打。但我的手臂，像是铁铸的一样，蕴含着被仇恨点燃的、惊人的力量，

将他死死禁锢在怀里。小默日记里那些绝望的字句，此刻就是我力量的源泉。十几秒后，

他的挣扎渐渐微弱下去，身体软了下来。

我迅速将他拖进旁边一个早已观察好的、废弃的配电箱后面。这里堆满杂物，

平时根本没人来。我利落地用准备好的塑料扎带捆住他的手脚，用强力胶带封住他的嘴，

然后将他塞进一个巨大的、带着轮子的黑色乐器箱里。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冷静，

迅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拉上箱子拉链，推着这个沉重的"乐器箱"，

如同一个刚结束排练的乐手，平静地走向停在巷子另一头的、我租来的二手面包车。车厢里，

早就铺好了厚实的防水塑料布。车子发动，驶离市区，驶向市郊那个带着院落的房子。

地下室里，一切早已准备就绪。简单的隔音处理，坚固的束缚椅，

还有…那些我从实验室里带出来的，"特殊工具"。我将昏迷的孙宇从箱子里拖出来，

固定在冰冷的铁椅上。然后，我摘下了口罩和帽子。孙宇悠悠转醒，眼神先是迷茫，随即，

他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我。他愣了几秒，似乎在回忆这张有点眼熟的脸。然后，他想起来了。

家长会上，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给他妈妈递过矿泉水的"张浩妈妈"。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开始疯狂地挣扎，被胶带封住的嘴里发出"呜呜"的闷响，

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致的恐慌。我没有说话。我只是平静地打开手机，

点开一个音频文件。里面，是我用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句，平静地念出的小默日记里，

关于他的部分。……体育仓库好黑。孙宇按住我的腿，我动不了…他在笑，

笑得很大声…妈妈，我的校服被撕破了………他们逼我吃药，孙宇掐着我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