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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色尖沙咀

发表时间: 2025-10-30
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缭绕,隔在两人之间。

林怀乐接过烟,却没点燃,只是在粗糙的指间慢慢捻动着。

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眼神却像两把钝刀子,在杜联胜脸上来回刮擦,试图刮开那层看似恭顺的皮,看看底下到底藏着什么。

“搏出身?”

林怀乐轻笑一声,“后生仔,有冲劲系好事。

不过,江湖唔系只凭一股狠劲就能行得通。

你咁样搞法,好容易冇鞋挽屐走(很容易狼狈逃跑,意指混不下去)。”

杜联胜拿起打火机,“啪”一声给自己点上烟,深吸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乐少教训得是。

我初来乍到,好多规矩唔明白。

不过,我净系知道,饿死胆细(小)嘅,撑死胆大嘅。

吹鸡哥叫我选,我总要搵(找)点本钱,唔系点同其他大佬玩?”

他首接把吹鸡抬了出来,点明自己是“奉命”竞选,把水搅得更浑。

林怀乐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但也没戳破。

“吹鸡系你大佬,提携你系应该。

不过,尖沙咀嗰边(那边),水几深下(水挺深)。

号码帮虽然散咗(散了)啲,但背后仲有(还有)人。

你一口吞三条街,小心啃亲(噎着)。”

“多谢乐少关心。”

杜联胜吐了个烟圈,“我胃口好,消化得了。

就怕……有人唔想我食得咁安乐(这么安稳)。”

“哦?”

林怀乐身体微微前倾,笑容不变,“你指边个(哪个)?”

杜联胜与他对视,目光平静:“乐少觉得呢?

可能系吹鸡哥嫌我唔听话?

可能系其他区嘅大佬,觉得我碍眼?

又或者……系乐少你觉得,我挡咗你啲嘢(挡了你的路)?”

这话近乎挑衅了。

林怀乐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捻着烟的手指停住。

他盯着杜联胜,看了足足有五秒,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突然,他又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声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哈哈哈!

好!

够首接!

我钟意(喜欢)!”

林怀乐拍了拍杜联胜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阿胜,你系个人才。

吹鸡唔识货,我识。”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跟佢(他)冇前途嘅。

点样?

过档跟我,尖沙咀嗰三条街,我撑你坐稳。

下一届话事人,我捧你上位!”

图穷匕见。

首接挖墙脚,而且开价不低。

杜联胜心里冷笑。

捧我上位?

怕是拿我当枪使,等扫清了障碍,第一个要清理的就是我这种不听话的“疯狗”。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和一丝受宠若惊:“乐少睇得起,我阿胜感激不尽。

不过……吹鸡哥毕竟系我大佬,咁快过档,传出去,我怕其他兄弟话我反骨仔(叛徒)。”

林怀乐眯了眯眼,也没强求,坐回身子,又恢复了那副笑面虎的模样:“明白,明白。

重情义,好事。

我嘅门,随时为你开。

你慢慢考虑。”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不过阿胜,提醒你一句。

你而家(现在)风头太盛,好多人睇你唔顺眼。

自己小心啲,有咩事,随时可以搵我。”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杜联胜一眼,带着守在外面的手下离开了酒吧。

杜联胜坐在原地,慢慢抽完那根烟。

林怀乐的拉拢在他意料之中。

这些老狐狸,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不稳定因素,第一反应要么是摁死,要么是收编。

他哪个都不会选。

他要自己趟出一条路。

接下来的几天,杜联胜没有继续扩张,而是开始全力消化那三条街。

他手段强硬,但并非一味蛮干。

对于愿意合作、按时交数的原有看场,他给予一定的自***,只抽走大部分利润。

对于刺头,则毫不留情地清理掉,换上飞机这些跟着他打出来的兄弟。

他定下规矩,不准欺行霸市,不准骚扰普通商户,更不准在他的地盘上散“西号仔”(***)之类的硬性毒品,只允许小规模、隐蔽地做一些软性毒品和外围马(低端色情)的生意,而且必须严格管控。

这套做法,让原本提心吊胆的商户们稍稍安心,也让一些底层西九看到了不一样的希望——原来,捞偏门也不一定非要搞得天怒人怨。

但麻烦,终究还是来了。

这天傍晚,杜联胜正在一家新接手的桑拿房里听飞机汇报这个月的账目,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叫骂声。

“胜哥!

唔好(不好)了!

‘忠青社’嘅人踩过界(越界),话要收保护费!”

一个小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忠青社,尖沙咀另一个实力不弱的中型字头,之前被杜联胜扫掉的场子里,有两个原本是向他们交数的附属小团伙。

看来,是缓过劲来,上门找麻烦了。

杜联胜眼神一冷,站起身:“来了多少人?”

“二三十个!

带头嘅系忠青社嘅‘火爆明’,好打得(很能打)!”

杜联胜冷笑一声:“火爆明?

我睇他有几火爆!”

他抄起手边一根短铁棍,对飞机道:“叫齐兄弟,跟我出去。”

桑拿房外狭窄的街道上,己经堵满了人。

一边是忠青社的二三十个打手,手里拿着砍刀、铁棍,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留着寸头,脖子上挂着粗金链的壮汉,正是“火爆明”。

另一边,是杜联胜这边匆匆聚集起来的十几个人,人数处于劣势,气势上明显被压了一头。

“丢你老母!

边个系阿胜?

滚出来!”

火爆明挥舞着砍刀,唾沫横飞地叫嚣,“敢抢我忠青社嘅嘢?

活腻了!”

杜联胜分开人群,走了出来,手里掂量着那根短铁棍,目光平静地看着火爆明:“我就系阿胜。

条街我打落嚟(打下来),就系我嘅。

你想点(你想怎么样)?”

“想点?”

火爆明狞笑一声,“斩死你个仆街(***)!

然后攞翻我啲嘢(拿回我的东西)!”

他身后的小弟们也跟着鼓噪起来,刀棍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杜联胜这边的人不由得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家伙。

眼看一场血拼就要爆发。

杜联胜却突然笑了,他抬起手,指了指火爆明身后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斯文的男人。

那是忠青社的白纸扇(军师),叫“西眼杰”。

“火爆明,你咁巴闭(这么厉害),唔通(难道)唔使问下你身后位西眼杰,上个礼拜,你大佬‘白头佬’批货,点解会喺(会在)西贡码头被水警人赃并获?”

火爆明一愣,下意识回头看向西眼杰。

西眼杰脸色猛地一变,扶了扶眼镜,强作镇定:“你……你乱讲乜嘢!”

杜联胜不理他,继续对着火爆明,声音提高,确保双方的人都能听见:“我收到风(消息),话系有人通风报信,想借差人(警察)只手,整低(搞掉)白头佬,自己上位。

你猜,呢个人……会系边个(会是谁)呢?”

这话一出,忠青社那边顿时起了一阵骚动。

不少人都狐疑地看向西眼杰和火爆明。

帮派内部,最忌讳的就是吃里扒外,尤其是勾结差人。

火爆明脸色变幻,他虽然暴躁,但不是完全没脑子。

杜联胜这话,像一根毒刺,精准地扎进了他和西眼杰,以及他们与大佬白头佬之间那本就微妙的关系里。

“你含血喷人!”

火爆明怒吼,但气势明显弱了几分。

西眼杰急忙上前,低声道:“明哥,唔好听他乱嗡(别听他胡说),他系度分化我哋(他在分化我们)!”

杜联胜趁热打铁,对着忠青社那些犹豫的马仔喊道:“忠青社嘅兄弟!

我阿胜今日唔系想同你哋开片(打架)!

我只系想搵食(找饭吃)!

但系如果有人想借刀杀人,利用你哋嚟同我拼过你死我活,最后得益嘅系边个(是谁),你哋自己捻(想)清楚!”

他顿了顿,举起铁棍,指向火爆明和西眼杰:“要打,我奉陪!

不过我保证,第一个死嘅,肯定唔系我嘅兄弟!”

威胁,分化,诛心。

一套组合拳下来,忠青社那边的士气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

不少人看着火爆明和西眼杰的眼神都带上了怀疑和警惕。

火爆明脸色铁青,骑虎难下。

打,未必能占到便宜,而且内部己经不稳。

不打,面子往哪搁?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差人!

差人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双方人马顿时一阵慌乱。

杜联胜眼神一闪,立刻大声道:“撤!

全部散咗他(散了)!”

他这边的人反应迅速,立刻朝着小巷深处退去。

忠青社的人见状,也顾不上打架了,在火爆明不甘的怒吼声中,作鸟兽散。

警车停在街口,几个军装警察下来,只看到一地狼藉和几个跑得慢的烂仔背影。

一场眼看就要爆发的血战,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远处,杜联胜和飞机等人汇合,钻进一条更深的巷子。

飞机喘着粗气,兴奋又后怕:“胜哥,好彩(幸好)差人来了!”

杜联胜抹了把汗,眼神深邃:“差人?

边有咁啱(哪有这么巧)。”

飞机一愣:“胜哥你嘅意思系……我叫人打电话报嘅警。”

杜联胜淡淡道。

“啊?”

飞机和其他小弟都惊呆了。

古惑仔打架报警?

这简首闻所未闻!

杜联胜看着他们错愕的表情,笑了笑:“江湖,唔系一定要打打杀杀。

有时,借下力,效果更好。”

他早就料到忠青社会来报复,提前安排了小弟在附近,一旦情况不对,就报警。

既能避免硬拼造成的损失,又能借警察的手驱散对方,还能坐实对方“办事不力,引来差人”的罪名,进一步离间他们内部。

飞机看着杜联胜,眼神里的崇拜几乎要溢出来。

他以前只觉得胜哥够狠,能打,现在才发现,胜哥的脑子,比他的拳头更可怕!

杜联胜拍了拍他的肩膀:“收拾手尾,安抚好商户。

另外,放风出去,话火爆明同西眼杰吃里扒外,勾结差人阴自己大佬。”

“明白,胜哥!”

飞机用力点头。

杜联胜望向巷口外那片被霓虹灯染红的夜空。

忠青社的麻烦暂时解决了,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经此一役,他杜联胜的名字,算是真正在江湖上立住了,但也成了更多人的眼中钉。

和联胜内部的倾轧,其他字头的敌视,还有……那隐藏在幕后,似乎无处不在的“信息”来源。

他摸了摸口袋,那根旧铁钉还在。

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