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午后,阳光明媚,草木争荣。
齐国京郊的“大相国寺”外,前来求神拜佛,踏青郊游的贵人们,络绎不绝。
人群中,钟毓秀笑语靥然的,对她的贴身丫头麦穗,说道:“我在家里,闷了一个冬天,今日,可算是出城,透口气了!”
麦穗手里撑着一柄,春辰色绘玉兰花伞,罩在钟毓秀的头顶上。
“姑娘,您画的伞,真好看!
奴婢的手中,握着这花伞,麦穗就觉得俺被这伞,给抬高了身份!
奴婢,好像涨了‘身价银’似的!”
麦穗笑嘻嘻的,对毓秀开口恭维道。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毓秀瞅着麦穗笑道:“傻丫头,这里人多,你说话可要小心些!”
毓秀身后的两个婆子,也接过话头儿,提醒麦穗要慎言。
片刻后,主仆一行人,心情愉悦的,坐上马车。
阳光下,钟府的马车,沿着蜿蜒曲折的旧路,下山回城。
忽然,一阵凉风吹过,带动山道两旁的树梢,发出“呼~刺~刺”的声响。
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声,从树林中的深处,传至半山腰的,山道上。
毓秀的马车,受这怪声的影响,马匹忽然调转了,行进方向。
颠簸的车厢内,毓秀的头,撞至板壁上,发出“咕咚”一声。
麦穗从长凳上,出溜至地上。
“咔”的一声轻响,只见,麦穗的左手,抓着车厢的板沿儿,她的右手,扣住长凳的边。
“我的腰,好痛!
姑娘,您——”麦穗痛苦的***道。
毓秀瞅着麦穗,道:“马车太晃,你先别起来!”
车厢内,毓秀她双手开弓的,撑在北、西两侧的厢壁上,同时,她双脚岔开,努力保持着平衡。
同时,几道焦急的声音,传进车厢内。
“姑娘,您没事儿吧?
马儿中邪了,您……”苍老的女声,问慧婉道。
另有,马夫的声音,气喘吁吁的,讲道:“姑娘,奴拽不住它——”话未说完,只听,车厢外“嘭”的一声。
紧接着,又是一连数声的闷响。
此时,有人用哭腔喊道:“当家的——”马车失去了控制,还在剧烈的颠簸之中。
“唰”的一道急响,毓秀抱着麦穗,冲出了马车。
“噗”的一声,毓秀跌坐在厚厚的落叶上。
麦穗在一旁,喃喃自语道:“这是哪里啊?”
毓秀伸手拢了一下,自己松散的发鬓,她环顾西周。
树林里,毫无章法的榆树、松树、槐树,它们肆意散漫的,随处扎根生长。
“你还能起来吗?”
毓秀抹着额头上的细汗,开口问麦穗道。
麦穗起身,扶起毓秀,二人蹙眉道:“马车不见了,其他人也不知道——”话音未落,远处忽有人声,嘻笑着喊道:“漂亮姑娘!”
毓秀定睛一看,只见自己左边的十几丈处,有两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人,在冲着自己和麦穗坏笑。
“他们是淫贼,快跑!”
毓秀高呼一声。
半晌后,毓秀一个人站在悬崖边儿,而对面的男人,仍在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