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了齐晏十年。从豆蔻年华到桃李之期,我把自己活成了他最喜欢的样子,
也成了他藏在金屋里最见不得光的一抹艳色。夜里,他压着我,滚烫的呼吸喷在耳畔,
说的却是别人的名字。他说,等娶了清河崔氏的贵女,就许我当个贵妾。他以为我爱他入骨,
离了他便活不了。他不知道,我每晚听着他梦里的呢喃,都在心里默默计算着,
从他身上扒下多少肉,才能凑够我想要的自由。他以为我是离不开他的菟丝花,却不知,
我这朵‘花’,早就把他脚下的整片土地,都吃干抹净了。01“阿云,你跟了我十年,
最是懂事。”齐晏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温柔。他刚从宫里的夜宴回来,
满身酒气混合着上等熏香,是他惯有的味道,也是我闻了十年的味道。“崔家小姐知书达理,
温婉贤淑,是做正妻的最好人选。你放心,我心里有你,等她过了门,
我会……”我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了他。“侯爷要娶妻,是天大的喜事。阿云不敢求名分,
只求些安身立命的黄白之物,从此离开京城,为侯爷和夫人祈福。”我的声音很轻,
却清晰地落在他耳中。齐晏的动作停住了。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桃花眼,
此刻终于正眼看我,里面带着一丝探究。我十三岁跟着他,那时他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商之子,
而我是他从人牙子手里买下的瘦弱孤女。十年间,他平步青云,
靠着精准的商业嗅觉和果决的手段,成了富可敌国的京城第一皇商,圣上亲封“承安侯”。
所有人都说,他身后一定有高人指点。而我,就是那个被他藏得严严实实,
上不得台面的“高人”。十年里,我为他分析市场,为他制定商路,
为他处理所有见不得光的账目。他台前的风光,是我在幕后用无数个不眠之夜换来的。
他习惯了我的顺从,习惯了我的“懂事”,以为我会像过去任何一次他惹了风流债后一样,
安静地接受他的安排。“你要走?”齐晏的眉头蹙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阿云,
别耍小性子。一百两金子够不够?在城外给你置办一处别院,你仍旧可以……”“侯爷,
”我再次开口,抬起眼帘,直视着他,“我要的,是您名下所有‘晏云记’商铺,
十年来的三成纯利。”空气瞬间凝固。齐晏脸上的那点温情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阴冷。“你说什么?”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阿云,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三成纯利?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
”我轻轻笑了。“侯爷,这十年,我为您赚了多少,您心里有数。
‘晏云记’从一家小小的绸缎庄,到如今遍布大江南北的百货商行,哪一步没有我的心血?
”“我陪您从一无所有到京城首富,如今您要娶高门贵女,开启锦绣前程了。
我不过是想拿回属于我的那一份,过分吗?”我的目光平静如水,里面没有爱,没有恨,
只有最纯粹的交易。齐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或许没想到,这只被他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有一天会张口向他讨要半壁江山。“放肆!”他猛地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之大,
让我疼得皱起了眉,“云娘!是谁给你的胆子!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现在居然敢反过来要挟我?”我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还是倔强地看着他:“侯爷,
这不是要挟,是清算。您娶您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一别两宽?”齐晏怒极反笑,他松开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嘲讽,
“云娘,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你以为,你想走就能走?
”他以为他抓住了我的命脉。我缓缓站起身,走到妆台前,从一个上了锁的檀木盒子里,
取出了一张泛黄的纸。“侯爷说的是这个吗?”我将那张纸在他面前展开。
那不是我的卖身契。而是一张他亲笔画押的欠条。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今借云娘白银十万两,以‘晏云记’全部身家为抵。日期,是十年前。
齐晏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一把抢过欠条,反复看了几遍,脸上血色尽失。“这……这不可能!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侯爷自然不记得,”我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轻轻吹了吹气,“十年前,您为了盘下第一家铺子,喝得酩酊大醉,回来抱着我说,
只要我能帮您,您愿意把一切都给我。这话,侯爷忘了吗?”“我当时不过是随口一说!
”他声音嘶哑。“可我当真了呀。”我抿了一口茶,茶水温热,恰到好处,“侯爷,
您是生意人,最重契约。白纸黑字,您不会想赖账吧?”齐晏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养了十年的乖巧宠物,
怎么会是一头潜伏的饿狼。我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侯令,您考虑得怎么样?是给我钱,
还是……我拿着这张欠条,去找您的岳家,清河崔氏聊一聊?”02齐晏的脸色,
从铁青变成了煞白。清河崔氏,百年世家,最重脸面和规矩。崔氏的家训第一条,
便是“立身以诚,持家以信”。一个连十万两白银都要赖账的女婿,崔家怎么可能接受?
更何况,这背后还牵扯出一段长达十年的风流韵事。这桩婚事,对他而言,
不仅仅是娶一个妻子,更是他从商贾之家迈入世家门阀的敲门砖。他输不起。
“你……你早就计划好了?”齐晏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
只是伸出手:“侯爷,欠条可以还给您。我只要我该得的。”他死死地攥着那张纸,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良久,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好……好一个云娘,好一个十年。”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真是小看你了。
”“侯爷过奖了。”我福了福身,“跟在您身边十年,总得学到点东西。您教我的第一课,
就是凡事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齐晏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的风暴已经平息,
只剩下冰冷的算计。“钱,我可以给你。但不是现在。‘晏云记’的账目庞杂,三天之内,
我让人清算好,一分不少地给你。”“好。”***脆地答应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三天时间,足够他想出一百种方法来对付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
拿着一笔富可敌国的巨款,走出这个侯府,无异于三岁小儿抱金过市。他笃定我不敢,
也走不掉。“这三天,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哪里也别去。”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伸手想碰我的脸。我下意识地偏头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中,随即冷笑一声,
收了回去:“怎么?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云娘,别忘了,就算我给你钱,
你这辈子也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是与不是,三天后便知。
”我垂下眼眸,不再看他。齐晏拂袖而去,门口的侍卫立刻像两尊门神一样守住了我的院子。
他这是要软禁我。我回到内室,看着铜镜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眉眼如画,唇不点而朱,
是齐晏最喜欢的温婉模样。为了扮演好这个角色,我学抚琴,学茶艺,学香道,
学所有能取悦他的东西。十年了,我都快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我走到床边,
轻轻敲了三下床沿的雕花。这是我与秦叔约定的暗号。
秦叔是我十年前从街边救下的一个落魄账房,他腿有残疾,却精通算学,心思缜密。这些年,
‘晏云记’所有真正的核心账目,都由他秘密掌管。齐晏以为他掌控了一切,却不知道,
他看到的账本,都是我让他看到的。很快,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猫头鹰叫。我推开窗,
一道黑影敏捷地翻了进来,单膝跪地:“主子。”是秦叔的义子,阿武。
他是我培养的另一张底牌,负责传递消息和保护我的安全。“秦叔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我低声问。“回主子,都安排好了。江南几家最大的粮商和丝绸商都已经打点完毕,
只等您一声令下。”阿武的声音沉稳有力。“很好。”我点了点头,“告诉秦叔,计划提前。
今晚子时,我们就走。”“这么快?”阿武有些意外,“不等那笔钱了?
”我冷笑一声:“你觉得齐晏会乖乖给钱吗?他现在想的,恐怕是怎么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我太了解齐大非偶,哦不,是齐晏了。他这个人,顺风顺水时可以对你温情脉脉,
一旦触及他的核心利益,他比谁都心狠。“那张欠条……”“一张废纸罢了。”我淡淡道,
“我从没指望用它来换钱。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让齐晏相信,我的目标只是钱。这样,
他才不会立刻对我下杀手,我才有时间脱身。”这叫什么?哦对,
网络上管这个叫“烟雾弹”。我走到梳妆台前,卸下满头的珠翠,换上一身利落的布衣,
将长发束成一个简单的马尾。镜子里的人,眼神清亮,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
再也不是那个柔弱可欺的云娘。“主子,您这是……”阿武看着我的装扮,愣住了。
我摸了摸左耳垂后方一颗小小的红痣,这是我与生俱来的印记,也是我身份的证明。这些年,
我一直用脂粉遮盖着它。“阿武,去告诉秦叔,‘朱雀’归位。让他启动最终方案,
我要齐晏……一无所有。”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齐晏,
你以为我图的是你的钱?不,我图的,是你的命。或者说,是你整个商业帝国的命。
你欠我的,不是区区十万两白银,是一条人命。我爹的命。03十年前,
我爹是京城有名的绸缎商人,为人忠厚,童叟无欺。而齐晏,只是我爹手下的一个小伙计。
他聪明,嘴甜,会来事,很快就得到了我爹的信任。我爹甚至一度想将我许配给他,
将家业托付于他。可他,却联合外人,设下圈套,骗光了我爹所有的家产,
逼得我爹走投无路,最终投河自尽。那一年,我十三岁,一夜之间从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
变成了流落街头的孤儿。是齐晏找到了我。他假惺惺地掉着眼泪,说他也是被奸人所害,
没能保住我爹的家业,他会一辈子照顾我,替我爹赎罪。那时候的我,天真地相信了他。
直到后来,我无意中听到他和他同伙的对话,才知道了全部真相。那一刻,我没有哭,
也没有闹。我只是默默地擦干眼泪,将所有的仇恨都埋在了心底。我知道,凭我一个弱女子,
根本无法与他抗衡。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潜伏在他身边,等待时机。这一等,就是十年。
我把自己伪装成他最喜欢的样子,柔弱,顺从,满心满眼都是他。
我利用他对我“才能”的依赖,一步步将他的商业帝国,变成了我的囊中之物。
‘晏云记’这个名字,是他为了纪念我们的“相遇”而取的。他以为“云”是我,
“晏”是他。他不知道,我爹的小名,就叫“阿云”。我建立的这个商业帝国,从一开始,
就是为了复仇。子时,夜色如墨。阿武带着我,避开了侯府所有的明哨暗哨,
从一处狗洞里钻了出去。是的,狗洞。齐晏大概做梦也想不到,
我这个在他眼里娇气得走两步路都要人扶的女人,会如此不顾形象。钻出狗洞的那一刻,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座灯火通明的牢笼。齐晏,再见了。不,是再也不见。城外十里坡,
秦叔早已备好了马车。“主子,都办妥了。”秦叔看到我,激动得老泪纵横。
他是我爹生前最信任的账房,也是当年那场灾祸的幸存者。这些年,
他一直以残疾之身隐于市井,默默为我积蓄力量。我扶起他:“秦叔,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看到小姐为老爷报仇,我死也瞑目了。”秦叔擦了擦眼泪,“我们现在去哪?
”“去江南。”我坐上马车,撩开车帘,看着京城的方向,“好戏,才刚刚开场。
”第二天一早,承安侯府就炸了锅。齐晏发现我不见了,勃然大怒。他以为我卷款私逃,
立刻派人去各大钱庄冻结我的账户。结果,钱庄掌柜一脸懵逼地告诉他:“侯爷,云娘名下,
并无大额存款。”齐含傻眼了。他立刻去查‘晏云记’的账目,结果更让他崩溃。账本上,
所有的资金流向都清清楚楚,每一笔都合理合法。但是,‘晏云记’的流动资金,几乎为零。
所有的钱,都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通过各种看似正常的商业运作,
变成了囤积在江南各地的粮食、丝绸和茶叶。而掌管这些货物的人,
全都只认一样东西——一枚刻有朱雀图腾的印章。那枚印章,此刻正在我的手上。
齐晏终于明白过来,我不是卷款私逃。我是釜底抽薪。我掏空了他的整个商业帝国,
只给他留下一个空壳子和一堆烂摊子。“云!娘!”据说,承安侯的怒吼声,
响彻了整个侯府。而此时的我,正坐在江南最大的茶楼“闻香榭”的雅间里,
悠闲地品着新出的雨前龙井。“主子,京城传来消息,齐晏已经快疯了。”阿武站在我身后,
汇报着最新的情况,“他到处派人找您,还悬赏万金。”我笑了笑:“让他找。
他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他的未婚妻,崔家。”为了娶崔家小姐,
齐晏几乎是倾尽所有,准备了一份堪称天价的聘礼。那份聘礼,现在应该已经送到了崔家。
而他用来支付聘礼的钱,大部分都是从‘晏云记’挪用的。如今,
‘晏云记’成了一个空壳子,这个窟窿,他拿什么来补?“还有一件事,
”阿武的语气有些犹豫,“崔家派人来,想见您。”“哦?”我有些意外,
“他们怎么找到我的?”“是秦叔。秦叔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赞许地点了点头。
秦叔果然是老江湖。“让他们进来吧。”很快,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对我恭敬地行了一礼。“鄙人崔氏管家,奉我家小姐之命,特来拜见姑娘。”“崔小姐?
”我挑了挑眉,“她找我何事?”管家递上一张帖子:“我家小姐想请姑娘过府一叙,她说,
关于承安侯,我们或许可以聊一聊。”我看着那张精致的烫金帖子,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这位崔家小姐,似乎比我想象的,更有趣一些。04崔府的马车,直接停在了闻香榭的楼下。
这番做派,显然是做给某些人看的。我没有拒绝,跟着管家上了马车。
崔府坐落在江南最繁华的地段,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比齐晏那座暴发户似的侯府,
不知雅致了多少倍。我在一处水榭里见到了崔家小姐,崔若渝。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
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裙,眉眼间却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云姑娘,请坐。”她亲自为我斟了一杯茶,动作行云流水。“崔小姐客气了。
”我坦然坐下。“想必我的来意,姑娘已经猜到了。”崔若渝开门见山,“齐晏送来的聘礼,
崔家已经收下了。但是现在,他出了这么大的事,这桩婚事,恐怕……”她没有说下去,
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崔家是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一个即将破产的侯爷,对他们来说,
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崔小姐是想来找我,拿回那些聘礼?”我端起茶杯,
轻轻吹了吹。“不。”崔若渝摇了摇头,她的目光清澈而锐利,“聘礼是小,
崔家的声誉是大。婚事已经昭告天下,若是此时退婚,于我崔家的名声有损。
”“那崔小姐的意思是?”“我想请云姑娘帮我一个忙。”崔若渝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要你,彻底毁掉齐晏。”我愣住了。我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毁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这桩婚事,不就更不可能了吗?
”崔若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与她年龄不符的讥诮:“云姑娘,你以为我当真想嫁给他?
嫁给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守着一个空有其表的侯府,过着貌合神离的日子?
那不是我崔若渝想要的生活。”“那你为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自嘲地笑了笑,“生在世家,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但我可以决定,我的夫君,
不能是一个欺世盗名、背信弃义的小人。”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齐晏送来的聘礼里,
有一件前朝的汝窑笔洗,是我父亲最心爱之物,当年被奸人所骗,不知所踪。
齐晏为了投我父亲所好,不知从哪里寻了来。可笑的是,他不知道,
当年那个设局骗走笔洗的人,正是他的父亲。”我的心猛地一跳。原来,齐家的发家史,
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肮脏和龌龊。“所以,我不能嫁给他。但崔家不能主动退婚,
否则就是言而无信。”崔若渝的眼神变得冰冷,“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身败名裂,
烂到骨子里,让天下人都知道,不是我崔家不嫁,而是他齐晏,不配!”我看着眼前的少女,
忽然觉得,我们是同一类人。都被命运推到了悬崖边,却不甘心就此认命,
拼了命也要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我凭什么帮你?”我问。“凭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崔若渝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也凭……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
”她从袖中取出一份卷宗,推到我面前。“这是齐晏父亲当年起家的所有黑料,
包括他如何与人勾结,陷害你父亲的全部证据。”我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我花了十年时间,
也只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没想到,崔家竟然有如此详尽的档案。“崔家在商场百年,
自有一套情报网络。”崔若渝看出了我的震惊,“这些东西,足以让齐家永世不得翻身。
云姑娘,这份诚意,够吗?”我拿起卷宗,指尖微微颤抖。这里面,是我父亲的清白,
是我十年的执念。“够。”我抬起头,看着她,“崔小姐想让我怎么做?”“很简单。
”崔若渝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齐晏现在最缺的是什么?”“钱。”“没错。
他为了填补聘礼的窟窿,必然会不择手段地筹钱。而江南最大的钱庄,是我崔家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