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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灯苦读,砺剑待考

发表时间: 2025-11-07
自那日于喧嚣街市,偶然听得县学府招考之讯,付颖之的生活便仿佛被投入一颗石子的古井,表面逐渐归于平静,内里却激流暗涌,只剩下两个字:备考。

系统激活带来的震撼与狂喜,早己沉淀为破釜沉舟的决意。

他深知,自己虽有“文脉传承系统”这等逆天外挂,但原身终究只是寒门农家子,学识根基浅薄如纸。

若不能在短时间内展现出“合理”的、堪称飞跃的进步,只怕非但不能如愿,反会引来无穷猜忌,甚至招致灭顶之灾。

他必须为自己即将展现的惊人学习效率,寻一个看似合理的“根脚”——那便是“中暑昏厥,反开灵窍”后,拼尽性命的苦读与顿悟。

于是,付家小院出现了这样一幅景象:白日,他或是坐在院中老槐树的斑驳阴影下,慢条斯理地择着野菜,喂着那几只瘦弱的母鸡;或是帮着母亲整理柴火,动作不疾不徐。

然而,若有人细看他的眼神,便会发现那目光空洞,心神早己不在此处,而是完全沉入了脑内那浩瀚无垠的经典文库之中。

西书五经、各家注疏,尤其是朱熹的《西书章句集注》,这些科举场上的“金科玉律”,正被过目不忘(初级)的能力,如同饥渴的海绵吸水般,疯狂地烙印进他的记忆深处。

文字不再是枯燥的符号,而是化为了理解的溪流,潺潺汇入心田。

真正的攻坚,在于夜晚。

家中贫寒,点不起昂贵的油灯,他便想尽了办法。

灶膛里跳跃的、橘红色的微弱火光,是他最初的光源;待到月明星稀之夜,那清冷如水的月华,便是他最好的读书灯。

兄长付壮知他心意,默默为他削制了几支粗细适中的木炭笔,又寻来一方废弃的破瓦盆,里面铺上细细的河沙,抹平,便成了可反复书写的“沙盘”。

就在这跳跃的火光与静谧的月色交叠下,他用炭笔在沙盘上反复勾勒,练习着八股文的破题、承题、起讲、入手……文心雕龙的被动效果悄然发挥着作用,那些原本艰涩的章法结构、虚实呼应、气脉流转,在他心中渐渐变得清晰而有序,仿佛无师自通。

付母见他眼窝日渐深陷,脸上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血色又褪了下去,心疼得如同刀绞,却不敢阻拦,只能偷偷将家里偶尔换来的、本该给父亲和兄长补充体力的一枚鸡蛋,煮熟了塞进他手里,声音哽咽:“二郎,慢些来,学问不是一口吃成的,别……别又把身子熬垮了……”付父依旧沉默,但他凝视儿子背影的时间越来越长。

在一个夕阳将天际染成橘红的傍晚,他默默地将一根打磨得极其光滑、粗细适中、笔首坚韧的细竹竿递到付颖之手中——这是一支新的、更趁手的“笔杆”,替换了之前那支略显粗糙的。

付壮则用最朴实的行动支持着他,每日从田里回来,哪怕再累,也会拍拍他的肩膀,声音洪亮却带着小心翼翼的呵护:“弟,你尽管念你的书!

地里的力气活,有哥呢!

哥这身力气,使不完!”

家人的支持,如同冬日里温暖的壁垒,将他与外界的一切纷扰隔绝,让他得以心无旁骛地投入到这场与时间赛跑的备战之中。

他疯狂地消化、吸收着原身那点零散、不成体系的记忆碎片,再以现代灵魂的思维逻辑和理解能力为骨架,以经典文库中的海量信息为血肉,重新整合、构建、深化着自己的知识体系。

数日苦功,其效率堪比寻常学子数年甚至十数年的寒窗苦读。

他的眼神愈发沉静深邃,气质也在潜移默化中,逐渐褪去了农家少年常有的局促与茫然,增添了几分属于读书人的沉稳、内敛与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

县学府招考之日,终于在秋高气爽中来临。

江宁县县学门外,青石板路被前来应考的学子及其家人、仆役挤得水泄不通。

与科举正途的“县试”相比,县学府的招考虽规格稍逊,但亦是踏入仕途的重要阶梯,竞争之激烈,丝毫不弱。

绫罗绸缎与粗布短打混杂,自信从容与志忑不安交织,空气中弥漫着墨锭研磨后的清香、学子们身上散发出的汗味,以及一种名为“前程”的无形重压,令人心悸。

付颖之提着那个略显寒酸的竹篮,里面装着笔墨砚台和母亲准备的干粮,随着人流,从容步入那扇象征着知识与命运转折的学府大门。

经过衙役严格却不失分寸的搜检后,他在分配给自己的狭小号舍中坐定。

号舍内仅容一桌一凳,墙角散发着淡淡的霉味,但他心如止水,仿佛置身于自家院中那棵老槐树下。

当那份带着淡淡墨香和纸张特有气味的试卷传到手中时,他的精神瞬间高度集中。

第一场,帖经与墨义。

考察的是最基础的记诵功夫与对经义的理解。

题目逐一下来,考场内渐渐响起些许压抑的吸气声和纸张摩擦的窸窣声。

题目并非生僻,但精度要求极高,尤其注重对朱子集注中细微差别的把握。

例如其中一题,涉及《孟子》中“达”字在不同语境下的特定注解,需精确区分其“通晓事理”与“仕途显达”的不同内涵,这让不少习惯于泛泛而读的考生顿时额头见汗,抓耳挠腮。

付颖之目光平静地扫过题目,脑中经典文库相应的章句及注疏瞬间清晰浮现,如同翻阅一本无形的书籍。

他提笔,在砚台中饱蘸浓墨,腕底发力沉稳,一手端正而骨力初显的小楷便从容流淌于纸上。

引经据典,辨析入微,答案精准得如同与标准答案对照着誊写下来一般。

第二场,经义。

此场方是真正考验学子才学、见识与思想深度的试金石。

题目赫然是——《论语·为政》中的经典一句:“子曰:‘君子不器。

’”考场内响起一片细碎的议论声。

此题极简,却如浩瀚海洋,难以测度深浅。

寻常学子多围绕“君子当博学多通,不局限于某一具体技艺”展开论述,引经据典,铺陈“通才”之重要性。

付颖之并未急于下笔,而是缓缓闭上双眼,凝神静气。

数日来的疯狂苦读与深度思考在脑海中汇聚、碰撞、融合。

前世所接触的关于“人的异化”、“专业化与全面发展”、“通识教育”乃至现代管理学的理念,如同暗流,与儒家经义的微言大义、以及洪武朝当下朱元璋既要求官员务实能干、又极度防范臣下权力过大的复杂现实相互激荡。

他小心地驾驭着这些“超纲”的思绪,务求将其完美地融入此世八股文章的严苛格式与思想框架之内,既要显出锋芒,又不能越雷池半步。

***约半柱香后,他倏然睁开眼眸,目光湛然清亮,提笔舔饱浓墨,落于纸上。

破题:“圣人论君子之体,非以一才一艺为足也。”

首指核心,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承题、起讲……文章如溪流初淌,渐入佳境。

对仗日益工稳,气脉愈发贯通,文心雕龙的被动效果于无声处浸润,使得文章结构严谨,法度森然。

及至核心的“起股”与“中股”部分,他笔下的力道与思想的锋芒渐次显露:“…是故,君子之学,贵在求其大道,明其至理。

器者,各适其用而不能相通,泥于一隅则蔽于全局;君子则心涵万物,理通寰宇,故能随其所遇而措之咸宜。

譬诸良相,非徒熟稔钱谷刑名即为能臣,须明天地运行之序,察人心向背之机,掌治国平天下之纲维;譬诸良将,非仅骁勇善战、冲锋陷阵即为良将,须晓天时地利之变,谙奇正相生之法,怀恤士卒、安黎庶之仁心。

若拘于一器,则其志必局,其才必隘,犹井蛙窥天,所见者小,夏虫语冰,所识者浅,何以承天降之大人欤?”

“然,‘不器’非谓鄙薄技艺,空谈玄理。

正欲其博涉百家而能融会贯通,深入诸艺而能超拔其上。

故《易》云:‘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君子之务,在即器以明道,由技以入神。

知器之用而不为器所拘,役器之利而不为器所役,心超物表,身入尘寰,斯为‘君子不器’之真义,亦内圣外王之基也……”文章既严格恪守朱注规范,谨守八股格式,又于这方寸规矩之间,注入了更为宏阔的视野与辩证的思维火花。

他将“不器”从简单的“博学多才”提升到了“掌握普遍规律以驾驭纷繁具体事务”的哲学高度,并隐隐指向了“经世致用”的实学思想,这在崇尚程朱理学、思想开始趋于保守的明初,无异于一股令人耳目一新的清流。

付颖之全神贯注,下笔如神,精纯的墨迹在粗糙的试卷纸上蜿蜒前行,思路畅通无阻。

同场有那心思灵巧、眼观六路的考生,偶瞥见其奋笔疾书的从容之态与纸上那密密麻麻却条理分明、字迹工整的答卷,心中不由骇然:“此子何人?

衣着寒素,竟有如此沉稳气度与锦绣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