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家村一片宁静。
村头的老黄狗依旧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田埂上的农夫依旧面朝黄土背朝天。
赵老头在村里转了几圈,故意让村民看到他虚弱的模样。
过了几天,如预料一样。
两个衙役拿着县令的手令来到赵家村盘问,来寻找刘三的下落,毕竟一个大活人连着几天不见踪影了。
这两个衙役凶神恶煞地冲进赵老头家,盘问,翻找。
赵老头按照赵河的嘱咐,将刘三那天如何逼迫、如何嚣张离开的场景描述得惟妙惟肖,末了还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刘三就这么走了?”
一个衙役盯着赵老头蜡黄的脸问。
“走了,气冲冲地走了……说下次来若凑不齐税,就打断我们一条腿。”
赵老头哆嗦着,仿佛吓得不轻,“小老儿这条命,不知还能熬几天……哼,老东西,抗税可是大罪。”
另一个衙役不耐烦了,在这里没发现什么,他就和另一个衙役离开了。
出了门,又问了几户村民,得到的回答都一样,看到刘三那天在村里发了通脾气,然后就往县城方向走了。
线索似乎就此中断,两人骂骂咧咧地回县城复命。
接下来两天,衙门又派人在县城附近刘三常去的地方搜寻,依然杳无音信。
首到有人在城西水渠边无意中发现了一块半陷在泥里、刻着“清河衙役·刘三”的腰牌。
消息传到县衙,顿时炸开了锅。
仵作被叫去看现场,几个同席喝酒的衙役也被详细问话,结论几乎一致。
刘三那晚在酒肆喝了不少,独自离开去河边吹风醒酒。
水渠边淤泥湿滑,附近又无护栏,失足落水溺亡的可能性极大。
加上最近为催收征蛮税,刘三西处奔波,情绪本就不佳,喝多了更是难免出事。
县令虽觉得小舅子死得憋屈,但派人仔细打捞了几日也没结果,再加上现场证据“确凿”,衙门内部也渐渐认定了这是个“意外”。
度过这场危机后,赵河就在村里安安稳稳的治好了几个来看病的病人,得到了20济世点。
看着各种想兑换却兑换不了的商品,赵河叹口气,“这样一点一滴的积累,什么时候才能兑换练气法。”
这些天,通过系统里的商品介绍,赵河明白了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是什么。
想要练气,就必须先修炼一门武功,首到拥有六十年的功力,才能尝试练气。
不修炼武功,没有内力扩宽经脉,即使强行练气,体内也无法存储各种气。
武功的品级越高,内力越深厚,对经脉的扩宽效果越强。
赵河躺在躺椅上,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这些天他渐渐有了自己的名气,村里的人都知道他会看病,渐渐对他也热情起来。
淳朴的老百姓总会对给自己看病的医生抱有善意,更何况赵河药到病除,医术精湛。
赵河看病也没收多少诊金,这让病患对他更加敬佩。
“刘三虽然死了,可这五十两的征蛮税得交上,去哪弄来这五十两银子呢?”
赵河叹口气,目光抬头看向空中飞着的麻雀。
“赵大夫在家吗?”
有人在门口喊。
“门没锁,进来吧。”
赵河回答。
一个面色有些灰暗,步伐虚浮无力的中年人走进了院子。
“怎么了赵叔?”
赵河起身询问。
赵家村大部分人都姓赵,多少都有些血缘关系。
来人是赵河的一个远房表叔,叫赵季,看样子是得了什么疾病。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打从县城回来以后,就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都没精神,身上也起了些奇怪的花纹,一碰就痛。”
“来让我看看。”
赵季顺从地把上衣解开,胸膛上的青色花纹像是一道道裂纹,布满了整个上身。
病患赵季,地煞之气入体,需以剧毒药物使病患处于濒死状态,此时生气微弱,地煞之气自然离开人体,救治成功可得50济世点数系统又解释了地煞之气属阴,会被人体的生气这种阳属性气息吸引。
阴阳相吸,地煞之气进入人体后会损害身体,导致各种疾病,甚至在身体表面浮现出纹路。
在人体进入濒死状态时,生气微弱,地煞之气离开后对病患进行抢救,就可完全治好。
可古代没有抢救手段,进入濒死状态后,能不能挺过来只能听天由命。
“这病不好治啊。”
“很严重吗?”
赵季担忧地问。
赵河点点头,“很严重,我给你开个方子,你看看。”
待赵河把写好的药方递给赵季看后,赵季不禁皱起了眉头。
“取砒霜一钱,红升丹一钱,雄黄二钱,和酒吞服,若服药后病患长久昏迷,取五两生附子,绞取其汁,溶蟾酥一钱,倒入病患舌下。”
赵季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赵河说,“这些都有剧毒,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病入膏肓,只能以毒攻毒。”
赵河回答。
这些中药的用量,都是系统以赵季的体质精准安排,用药后虽然不一定会死,但活下来的概率确实不是零。
赵季用力捏着那张写着要命药方的纸片,他脸上的灰暗又深了几分。
“砒霜?
红升丹?
生附子汁?
这些都是毒药!
赵大夫!
我赵季自觉从未得罪过你!
你开这样的方子……你不是要我的命那是想干什么?”
赵季声音激动,胸膛剧烈起伏,那些青色纹路的颜色也更深了。
“别动气,动气只会让病越来越严重。”
赵河连忙劝他。
赵季一发火,他体内的地煞之气侵入的更深了,他咳嗽了几下。
“肝属火,肺属金,而火克金,发火只会让病侵入肝肺。”
看到赵季听了这番话后平静了下来,赵河接着说。
“赵季叔,医者父母心,如果我赵河真想害你,大可装作不知,随意开些温补之药敷衍你,任由这怪病拖垮你,这病,真的难治,必须以毒攻毒。”
赵季脸色发白,“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有。”
“真能救我?”
“真能,这药方,不是为了毒死你,而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赵季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可……可万一我撑不过去,真死了呢?
这些毒药的用量……”他看着纸上那“一钱砒霜”、“一钱红升丹”、“五两生附子”,感觉心都凉了半截,这些可都是毒药。
“剂量是我反复斟酌,正是你眼***质能承受的极限。”
赵河语气郑重,“这其中的平衡极难把握,多一分真能致命,少一分则前功尽弃,你若不信我,便是命该如此。”
“我可以保证,按此药方治疗,及时服下生附子汁与蟾酥,以你壮年之躯,有一线生机!
若有危险,我可亲自在旁施救。”
赵季咽了口唾沫,把这药方紧紧攥在手心。
“我……我考虑考虑吧。”
然后赵季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院子。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赵河叹口气,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他己经把话说尽,赵季不愿意相信,自己也不能强行给他治病。
咣当一声,院门被赵季关上,赵河重新躺回躺椅上。
望着天上飞来飞去的麻雀,赵河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