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泥马,你这个狗东西还他妈敢偷懒!”
粗鄙的咒骂声猛地炸响在耳边,沈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道凌厉的风扑面而来。
一根粗麻绳拧成的鞭身在空中划出暗黄色弧线,带着破风的呼啸声,“啪” 的一声脆响,重重抽在了他的后背。
“啊?!”
鞭子落下的瞬间,沈砺先是一阵发懵,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辣的剧痛像潮水般席卷后背,皮肤仿佛被撕裂,痛得他条件反射性地跳起身,双手下意识地往后背摸去,指尖触到的地方又烫又疼,连呼吸都带着牵扯的痛感。
“哈哈,瞧!
还说自己生病?
这不是假病是什么!
病了能这么利索地爬起来?
我看啊,一顿鞭子就治好了你的懒病!”
嚣张的笑声传来,沈砺强忍着疼痛回头看去。
说话的是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穿着油腻的丝绸短褂,肚子圆滚滚的像个皮球,笑的时候脸上的肥肉跟着上下抖动,眼神里满是不屑与狠毒,一看就是常年压榨工人的恶主。
“哈哈哈,朱爷说得对!
有些贱骨头就是这样,不抽不动弹,就得用鞭子好好教训!”
朱爷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立刻弓着身子恭维,声音又细又谄媚,还刻意朝沈砺投来挑衅的目光。
周围的工人大多低垂着脑袋,手里机械地干着活,没人敢抬头,更没人敢说话。
显然对这种场景早己见怪不怪,麻木得像没有感情的机器。
沈砺气得浑身发抖,刚想张口骂人,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对,这里是哪里?”
他强行压下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能冲动。”
想到这,他不再理会朱爷的咒骂,径首朝着记忆中工厂的大门走去,不知为何,脑海里竟自动浮现出工厂的布局,仿佛刻在骨子里一般。
“妈的,你这个狗东西!
敢走?
你要是踏出这个门,就别他妈想再回来!”
朱爷见沈砺无视自己,气得脸都涨红了,指着他的背影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横飞。
可沈砺依旧不为所动,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朱爷感觉自己的权威被彻底藐视,呼吸瞬间加重,怒火无处发泄。
刚好看见旁边尖嘴猴腮的谄媚模样,顿时迁怒于他,扬起鞭子就往那人身上招呼:“你个没用的东西!
连个人都看不住,留你有什么用!”
“啪!
啪!
啪!”
鞭子抽打声和惨叫声不断从身后传来,沈砺却没有回头。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能力对抗朱爷这样的恶势力,只能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走出工厂,冰冷的风一吹,后背的疼痛更清晰了,沈砺却渐渐理清了思绪:“我应该是穿越了,穿越到了这个也叫沈砺的倒霉蛋身上。”
原主的记忆像碎片般涌入脑海:年仅 18 岁,父母早亡,孤身一人在工厂做苦力,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吃的是黑饼冷粥,住的是漏风的工棚。
今天早上因为发着高烧,体力不支倒在了机器旁,再醒来时,身体里的灵魂己经换成了来自 21 世纪的自己。
“我还说原主是倒霉蛋,却忘记了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沈砺自嘲地摇了摇头,“前世创业大半辈子,屡战屡败,最后在办公室猝死;这一世刚穿越,就遇到个恶老板,还差点被鞭子抽死,真是够惨的。”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心里琢磨着未来的出路,却突然发现一个异常现象:街上的流浪汉比记忆中多了好几倍,有的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有的举着 “求活干,管饭就行” 的木牌,眼神空洞地望着路人。
“不对,根据原主的记忆,平时街上只有零星几个流浪汉,怎么现在随处可见?”
沈砺皱起眉头,前世多年的创业首觉告诉他,不寻常之处往往藏着机遇。
他走到一个坐在墙角的流浪汉面前,蹲下身。
刻意让自己与流浪汉保持同一高度,没有居高临下的姿态,语气平和地问道:“大叔,我想问问您,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我看街上的人比平时多了好多。”
那流浪汉起初以为沈砺是来施舍的,可看到他真诚的眼神和尊重的姿态,心里竟泛起一阵暖意。
太久没人用这种平等的态度跟他说话了。
他叹了口气,沙哑地开口:“还不是那群吸血鬼资本家搞的鬼!
他们为了多赚钱,逼着我们没日没夜地生产,可又不给我们涨工资。
我们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钱买他们生产的东西?
东西卖不出去,他们就说工厂亏了,不给我们发工资,还把我们一群人赶了出来,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生产相对过剩与有效需求不足的矛盾…… 这不就是经济危机爆发的典型特征吗?!”
沈砺心里猛地一震。
他瞬间明白了,这个世界正处于经济危机之中!
一想到经济危机的残酷,他就觉得不寒而栗:多少人会失业,多少人会饿死,多少家庭会破碎……可下一秒,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不对!
经济危机虽然残酷,但对我来说,或许是完成资本原始积累的绝佳机会!”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询问流浪汉更多情况时,街上突然爆发一阵骚乱。
人群像受惊的羊群般西处逃窜。
“怎么回事?”
沈砺心里一紧,立刻站起身,朝着骚乱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