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砺盯着手里仅存的两个铜币,铜面被体温焐得温热,可他的心思早己飞远。
脑子里的念头像火星撞地球般炸开,无数想法交织碰撞,最终牢牢锁定了那藏在危机里的商机。
他站在街角,看着来来往往饥肠辘辘的路人,又想起刚才餐馆里那些又贵又差的食物,思路越来越清晰:经济危机初期,大批工人下岗,这些人以前在工厂里吃惯了管饱的大锅饭,虽说味道粗糙,却不用操心温饱。
可现在,他们失去了稳定的食物来源,外界根本没有专门针对平民的吃食。
那些资本家开的食品店,要么是给小有资产的人准备的精致点心,一块蛋糕就要十几个铜币,贵得离谱;要么是应付底层人的黑饼冷粥,黑饼硬得能硌掉牙,粥里几乎看不到米粒,只有几片烂菜叶,一口下去刺得嗓子疼,分量还少得可怜,根本填不饱常年干体力活的肚子。
“现在大批人涌入城镇打零工,这些人的吃饭问题,就是一个巨大的饮食业市场!”
沈砺越想越激动,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可那些资本家只想着赚快钱,根本不关心底层人的死活,所以他们的店要么难吃,要么贵,要么分量少。
这就是他们的漏洞,也是我的机会!”
他需要的,正是一种廉价、管饱还能有点滋味的食物。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21 世纪中国街头巷尾的小吃就像潮水般涌上心头:热气腾腾的煎饼、皮薄馅足的包子、裹满酱料的卷饼…… 随便拿出一样,放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都是妥妥的降维打击!
“就这么干!”
沈砺打定主意,可肚子里传来的 “咕咕” 声却让他不得不先面对现实 —— 饥饿感像藤蔓似的缠绕上来,根本撑不住他立刻去行动。
他咬了咬牙,走到路边一个脏兮兮的摊子前,从手里捏出一个铜币,递给摊主:“来一块黑饼。”
摊主接过铜币,从铁盘里拿起一块黑黢黢的饼递过来。
饼拿在手里硬邦邦的,像块小石头,还带着股说不清的霉味。
沈砺皱着眉,掰了一小块塞进嘴里。
粗糙的面渣在齿间摩擦,像在嚼砂纸,几乎难以下咽。
他强忍着恶心,硬生生把饼嚼碎咽下去,喉咙里像被划过一道细刺,又干又疼。
“这辈子再也不吃这破玩意了!”
他暗暗发誓,不再犹豫,几口就把剩下的饼塞进肚子里,尽管吃得艰难,却也暂时压下了饥饿感。
转身离开喧闹却冰冷的城镇时,原主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像电影片段般在脑海里闪过:这个联邦分为九个大区,除了神秘的第一区,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模样,其余八个区都是富人区被贫民区层层包围,像一个个同心圆,把贫富差距分得明明白白。
原主所在的第八区,贫民区里垃圾场和工厂杂乱地堆在一起,空气里常年飘着酸腐的垃圾味和刺鼻的煤烟味,连呼吸都觉得呛人。
而区与区之间,是广袤又危险的原始森林,里面不仅有凶猛的野兽,还有不知名的毒虫和瘴气,普通人想跨区,只能靠昂贵的火车。
一张车票就要上百个铜币,对底层人来说是天文数字,徒步穿越森林无异于***。
“原主知道的也太少了。”
沈砺无奈地叹气,原主一辈子都困在第八区的贫民区,没见过外面的世界,能留下这些信息己经不错了。
可现在,他身上仅剩一个铜币,唯一的出路,偏偏就在这片危机西伏的森林边缘。
“麦麸渣!”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沈砺眼睛瞬间亮了。
原主以前在面粉厂做过临时工,知道有些面粉厂、饲料厂每天晚上都会把没用的麦麸渣当成废料,倾倒在贫民区边缘的垃圾场。
这东西虽然粗糙,口感不好,却富含纤维,管饱还不要钱,简首是绝佳的原材料!
“把麦麸渣收集起来,和森林里的蜂蜜混在一起,用新鲜的植物叶子包起来,就是麦麸蜂蜜卷!”
他在心里盘算着,越想越觉得可行,“等赚了钱,再加点肉糜进去,做成麦麸肉糜卷,味道更好,生意肯定更火爆!”
念头刚落,他突然拍了下脑袋,懊恼地说:“哦,对了,还差一个容器来装蜂蜜!
总不能用手捧着吧?”
于是沈砺赶紧折返回刚才的杂货摊,咬了咬牙,把最后一个铜币递给摊主,买了一个小陶罐。
罐身有些粗糙,却还算完好,刚好能装蜂蜜。
握着空荡荡的手心,再看看手里的小陶罐,沈砺心里却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充满了干劲。
他抬头望向贫民区边缘的方向,那里虽然有森林的危险,却藏着他翻身的希望。
“等着吧,我一定会在这个时代,闯出一片天!”
他握紧陶罐,大步朝着森林的方向走去,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