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起嘴角,笑着帮我拉开椅子。
慕容彻似乎心情很好,悠闲地看着我。
“昨天御医说绾绾没事,我就不追究你教唆小瑜装病的过错了。
以后你们二人好好相处,你也多个姐妹作伴不是很好?”
手上被烫出的水泡疼得厉害,我眼中闪过一丝烦躁:“要是没事,我回柴房了。”
慕容彻从未见过我如此冷漠,愣了一下,怒火上涌:“我大度饶了你,你反倒给我甩脸子了?
绾绾好心把你的东西搬去西厢,你还躲在柴房装可怜给谁看?”
西厢房靠着街道嘈杂,本是仆人住的地方。
荒废很久,这会儿怕是杂草丛生。
慕容彻习惯了我温顺听话,大概觉得我还会继续忍气吞声,不跟他计较。
此刻,我只是偏过头,连看都不想看他。
“王妃,小姐又发烧了!”
小瑜的奶娘忽然冲进门,神色慌张。
我转身就走,压根没打算求他帮忙。
慕容彻皱眉,霍地起身拦我:“等我换好衣服跟你一起去。”
说罢,回了卧房。
我没时间等他,抱起小瑜就去了破旧的西厢房。
就这么,守了她一整天。
直到晚上,小瑜退烧,慕容彻都没出现过。
西厢房的窗纸透进街上的灯火,小瑜拽着我的衣角哽咽:“娘亲,爹爹说好要带我去看灯会的……”我咬咬牙,决定独自带她上街。
市集热闹非凡,马车缓缓前行。
小瑜隔着车帘,兴奋地晃着手里小小的纸灯笼,眼睛亮闪闪的。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
原来是有人在猜字谜。
大奖就挂在中间:一盏价值连城的琉璃兔灯。
灯下,慕容彻正低头给董绾绾系披风的带子。
人群的议论声传进车里:“听说王爷推了朝会,就为了陪这军营里带来的女人逛灯会呢。”
“云氏好歹是大夏公主,她也不生气?”
“啧,亡国公主罢了。”
我讽刺地扯了扯嘴角,转开了目光。
窗外,慕容彻猜中了最后的琉璃兔灯,递到董绾绾手里。
董绾绾笑着扑进他怀里,笑靥如花。
那盏灯上宝石做的眼睛闪闪发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五年前同一个摊位,同样的灯,他也曾羞红了脸对我说:“黛儿配得上世上一切好东西。”
说这话时,他的耳根红得发烫,目光躲闪,甚至不敢看我。
那时候,大夏还未战败,我还是皇宫里受宠的七公主。
没多久,我久病未愈的父皇,在政变中驾崩。
大夏转眼从盛世跌入深渊。
大夏求和之前,慕容彻用一场和亲把我接到北燕。
世人夸他重情重义,可怜他被迫娶了亡国公主。
我耗尽嫁妆帮他打点关系,费尽心思替他侍奉长辈。
就连生产那天大出血,听说老王妃病了,我还拖着虚弱的身体去煎药。
世人依旧说,云氏能嫁进王府,是烧了高香。
他大概也觉得,是我高攀了他吧。
我放下车帘,车门忽然被推开。
慕容彻牵着董绾绾坐进马车。
他朝我投来赞许的笑,把董绾绾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