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完协议的事宜,挂断电话,我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砸下来。
整整七年。
温泽铭和儿子确诊冷空气过敏,
为了他们能舒服点,秋天我便开着30多度的空调,体质弱的我硬生生捂出一身热痱子。
我告诉自己,多忍耐一天,他们就能多在国内待一天。
但即使这样,只要气温刚回归0度,他们二话不说买机票出国。
一个人的日子很孤单。
半夜发高烧昏迷两天才被朋友发现,将我送进急诊。
精心养护的二胎流产,也只能拖着一条血路爬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母亲葬礼当天我还是一个人。
但想到父子俩回来就会犯过敏症,我克制住无数次想给他们打电话的冲动。
我甚至自责没有给儿子一个好体质,自责他小小年纪要离开妈妈在国外生活!
真可笑啊。
手机疯狂地震动。
一张张合照发送进来,一猜便是沈婉宁。
三个人在冰雪大世界紧密地靠在一起的合照,活像一家三口。
曾经我多痛恨冬天啊,害得我和老公儿子分离。
每到冬天我都会恐慌,好几次昏迷被送去医院。
心理医生将我确诊为“伤冬症”。
我大把大把地吃药,希望自己能一个人熬过漫长又孤独的冬天。
但是现在享受其中的,也是他们。
我的手脚冰凉。
自虐地反复扒拉着照片,像是逼自己确认现实。
沈婉宁的消息突然弹出来。
“我不想多说废话。你应该也知道泽铭和年年的心在哪里了吧?”
“因为我不能生育,当初跟温家闹得挺凶的,温泽铭发誓再也不跟我来往,当天就扯证离婚了。”
“直到年年出生那天,温泽铭最先把孩子抱给我看呢,而且也不妨碍年年叫我妈妈呀。”
她发给我一条语音:
“妈妈,再不吃冰淇淋要化啦,你在跟谁聊天呀。”
正是儿子年年稚嫩的声音。
像是把我唤回现实,告诉我,这七年我的作用就是给别的女人生下孩子。
后面的话我不想再听,趴在马桶上吐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半夜,卫生间的门被温泽铭推开。
“这是怎么了?我马上带你去医院看看!”
看着他急促在乎我的样子,我带着一丝丝期待问他:
“温泽铭,你和儿子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最后一次,温泽铭这是我给的最后一次机会。
“怎么可能?我和儿子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女人。”
男人扯出令人信服的笑容。
我自嘲地笑了。
也是,演了七年了,他早就练成无懈可击的演技。
夜深人静,儿子喃喃地呓语:
“妈妈,我和爸爸马上就要去南半球找你啦。”
字字锥心,仿佛感觉到我的心在淌血。
温泽铭的手机闪出一道光,弹出他申请异国办结婚证的通知。
我不再妄想其他,直接在网上改签了全球最北端的永久居住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