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内,灯光惨白得近乎刺眼,手术灯散发着强烈的光芒,毫无保留地倾泻在解剖台上。
那光线首首地射在解剖台的瓷砖上,反射出冷冽的光,让整个解剖室都弥漫着一股森冷的气息。
每一道光线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在空气中切割出一片死寂。
瓷砖的表面如同镜子一般,清晰地映照出我的身影,以及我婚纱底下那尚未擦净的血痂,宛如暗红色的刺青,触目惊心。
唐棠的出现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脚步匆匆,急切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解剖室里格外突兀。
只见她猛地将入殓师执照拍在托盘里,那动作带着几分焦躁与不安。
不锈钢托盘受到这股冲击力的影响,剧烈地震动起来,托盘里的镊子也被震得跳了起来,发出清脆而又尖锐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仿佛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警督在会议室等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甲狠狠地掐进我的胳膊,那力度大得仿佛要将我的皮肉掐碎,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月牙形青印。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急切:“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然而,她的眼神却透露出一丝慌乱,像是在极力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紧盯着她的指甲缝,那里残留着淡黄色的粘液,己然干涸,紧紧地附着在指甲的皱褶里。
我心中一惊,那是苯酚防腐剂,而且是 131 号冷冻柜独用的配方。
我清楚地记得,昨天我才撬开那柜门,少女器官的账本照片还在我胸罩暗袋里发烫。
那本账本记录着令人发指的交易,每一页都沾满了鲜血和罪恶。
此刻,这个发现让我对她的怀疑如野草般疯长,她与这些黑暗的交易,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
我的目光重新回到陈砚的尸身上,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我拿起手术剪,缓缓挑开陈砚寿衣的纽扣,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谨慎与不安。
纽扣被一一挑开,露出了他心口的缝合线。
那针脚粗糙得令人咋舌,歪歪扭扭地排列着,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与我以往缝合过的任何尸体都截然不同。
这粗糙的缝合,仿佛是一种仓促的掩饰,背后似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不禁想到,苏蔓如此急切地想要掩盖什么,难道陈砚的死,还有更深层次的隐情?
就在这时,胎儿突然在肚脐右边猛蹬,那力量大得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而胎儿蹬踹的位置,竟正好对着陈砚尸身肝脏上的弹孔。
这一巧合让我的心猛地一跳,难道胎儿能感知到什么?
这看似偶然的胎动,与陈砚尸身上的弹孔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我下意识地捂住肚子,试图安抚胎儿,同时也在努力思考着这背后的真相。
唐棠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我心中激起千层浪。
“那孩子袖口的胎记...” 她喉头滚动两下,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边缘有 Prolene 缝合线痕迹。”
那是专业缝血管的材质。
这句话让我更加确定,陈诺的胎记是人为缝合上去的,他根本就不是陈砚的孩子。
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陈诺的身份,又与这一系列的事件有着怎样的关联?
还没等我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唐棠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我更加震惊的举动。
她笑着,那笑容里却没有一丝温度,反而透着一股寒意。
她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新鲜的缝合口,肉粉色的伤疤组成字母:M。
“苏小姐给的入职礼。”
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那针脚和胎记上的一模一样,这让我彻底明白了,唐棠早就被苏蔓收买了,她一首在我身边演戏。
我心中的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被背叛的感觉让我几乎失去了理智。
我怎么也没想到,一首陪在我身边的唐棠,竟然是苏蔓的人,她的背叛,让我陷入了更加危险的境地。
我在慌乱中发现了那本账本,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这账本或许就是揭露一切真相的关键。
然而,唐棠的反应却让我意识到,这本账本的重要性远超我的想象。
她看到账本的瞬间,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与恐惧,随后便毫不犹豫地向我索要账本。
“账本交出来。”
她的语气强硬,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
她的鞋跟碾住我的手指,那疼痛让我几乎昏厥,但我死死地抱住账本,绝不放手。
在与她的争夺中,我看到了账本里的内容,那是一系列令人发指的器官交易记录。
每一页都记录着无辜者的悲惨遭遇,他们的生命被无情地剥夺,器官被贩卖,只为满足那些权贵的私欲。
而在这些记录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 陈建国。
账本上,1998 年收支栏写着:取活体肾脏 x2,购心脏移植舱 x1。
客户签名龙飞凤舞 —— 陈建国。
陈建国?
那不是陈砚的父亲吗?
难道他也参与了这些罪恶的交易?
我的心彻底凉了,原来陈家从上到下,都如此肮脏不堪。
陈建国的所作所为,让我对陈家的厌恶达到了顶点,我发誓,一定要让他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突然,全室陷入黑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入了无尽的深渊。
黑暗中,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唐棠的惨叫混着皮肉焦糊味传来,原来她手腕按在了漏电的缝合针上。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真相。
我摸黑撬开她的更衣柜,在里面找到了那沓走私账本。
借着应急灯微弱的绿光,我看到了账本中关于自己的秘密。
玻璃罐突然爆裂,少女的头发缠住我的脚踝,标签拍在小腹上,写着:基因母本:林晚。
林晚?
那不是我的名字吗?
难道这些少女都是用我的基因克隆出来的?
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
我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到了解剖台。
唐棠躺在地上,抽搐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我看着她,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她为了利益,助纣为虐,现在是她应得的下场。
我拿起那本账本,紧紧抱在怀里,这是揭露陈家罪恶的关键证据。
我必须尽快把它交给警督,让那些罪恶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在这黑暗的解剖室里,我带着愤怒与决心,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