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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红绳顾盼

发表时间: 2025-11-02
入秋的黄沙镇总算褪去了盛夏的燥热,晨光漫过镇口的老槐树,把青石板路晒得暖融融的。

陆羽推着那辆自己改装的木车,在街角的老位置停下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车板上码着三笼热气腾腾的杂粮馒头,麦香混着淡淡的红枣甜味,早早地飘进了巷子里。

他刚把木车支稳,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辫梢系着的红绳晃得人眼亮,王杏儿挎着竹篮走了过来,篮子里还放着个裹得严实的粗布包。

“陆羽!

今日的馒头我包了!”

她走到近前,指尖先轻轻触了触笼屉边缘,确认还是热的,才抬头笑,眼角弯成了月牙,“我娘昨儿还念叨,说你这馒头发得比镇上张记的还软和,让我多买些回去当早饭。”

陆羽正低头擦着车板上的细尘,闻言抬头时,额前的碎发垂了下来,他随手往后一拢,露出光洁的额头。

“刚出锅的,趁热吃最好。”

他说着,从旁边的竹筐里抽出几张油纸,熟练地包了十个馒头递过去,“对了,你叔公要的那把修房用的木刨子,我昨晚磨好了,刃口也校准过,等会儿收了摊就给你送过去。”

王杏儿伸手接馒头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

他的手长时间揉面、打磨工具,指腹带着薄茧,却意外地温热,像被晒暖的青石。

她心里猛地一跳,像有只小兔子撞了撞,忙不迭地收回手,耳尖悄悄红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轻了些:“不用急……你这馒头卖得快,晚些送也成,我叔公今日也不急着用。”

其实她每日这么早来,哪里是为了买馒头,王婶前几日就跟她说,家里的面还够吃,不用天天跑。

可她就是想来,想早一点看见他,看他弯腰支木车时认真的模样,听他跟熟客打招呼时温和的语气,连他偶尔被馒头热气熏得眯起眼睛,都觉得比镇上其他后生顺眼些。

前几日她夜里受了凉,发了高热,迷迷糊糊间听见院外有动静,挣扎着开窗一看,竟见陆羽提着个药包站在门口。

月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手里还攥着张纸条,上面写着熬药的时辰和注意事项,字是他惯常的工整字迹。

后来她才知道,是王老伯随口跟他提了句自己生病,他收了摊就往镇西头的药铺跑,还特意跟坐堂的老大夫问了半天注意事项。

那药熬出来是苦的,可她喝的时候,心里却甜得发慌,连带着夜里的高烧,好像都退得快了些。

陆羽也确实有个好相貌,特是眉峰处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弧度,不似寻常男子那般粗重,反倒像用细墨轻轻描过,透着股清冷的秀意。

不像寻常富公子,倒像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对了,”陆羽忽然想起什么,首起身从木车抽屉里拿出个巴掌大的小木盒,盒身上雕着简单的缠枝纹,“前几日见你在巷口看镇上孩童玩木雕,这个给你,闲时解闷。”

他把木盒递过去时,眼神很坦然,像在递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东西。

王杏儿接过木盒时,指尖碰到冰凉的木头,心却又猛地跳了一下。

她轻轻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只雕得栩栩如生的小兔子,耳朵尖上还刻着细密的绒毛纹路,连眼睛都是用黑木镶嵌的,透着灵气。

她知道,他定是花了不少心思,他每日收了摊要磨木料、准备次日的面团,哪有什么闲工夫?

恐怕是熬了半宿才雕好的。

她把小兔子捧在手里,指尖轻轻摩挲着光滑的木面,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连声音里都裹着笑意:“谢谢你,我很喜欢。”

她低头看着小兔子,又偷偷抬眼瞄了他一眼,见他正忙着给赶来的熟客装馒头,侧脸在晨光里柔和了许多,心里悄悄想着:若是能天天这样,就好了。

陆羽没察觉她的心思,只当她是喜欢这小玩意儿,松了口气似的笑了笑。

他来黄沙镇快一年了,从最初靠帮人修家具、做些小木雕糊口,到如今有了自己的馒头摊,全靠王家人的照拂。

王老伯帮他找摊位,王婶常给他送些咸菜、烙饼,杏儿更是时常来帮他看摊子,有时是送碗冰镇的绿豆汤,有时是拿块刚烤好的糖糕。

正是这家人的存在才让自己这异乡人勉强活了下去,他早己把王杏儿当成了妹妹般的存在,只觉得这姑娘热心肠、性子好,却没看见她看自己时,眼底藏着的、不同于邻里的温柔。

“陆小子,给我来两个馒头!”

巷口传来张屠户的大嗓门,打断了王杏儿的思绪。

她连忙把小木盒收进竹篮里,又帮着陆羽给张屠户装馒头,动作麻利得像个小帮手。

陆羽一边称馒头,一边跟张屠户闲聊,说的都是镇上的琐事:哪家的铺子新换了招牌,哪条巷子里的老槐树结了槐米,倒是最后提了句那镇外的荒滩昨晚电光交错,神情满是惊恐。

王杏儿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她看着他跟镇上的人打交道时从容的模样,想起他刚到镇上时的样子:那时他还很拘谨,说话都带着些生涩,连跟人讨价还价都不太敢。

如今他却早己融入了这里,连镇上的老人们都爱跟他聊天,说这后生踏实,能干,有个好相貌。

她心里忽然有些骄傲,好像他的这些变化,都跟自己有关系似的。

待张屠户走后,王杏儿才想起篮子里的粗布包,连忙打开递过去:“对了,我娘今早蒸了些红薯,让我给你带些过来,说是当点心吃。”

布包里的红薯还冒着热气,外皮烤得焦香,一看就甜糯。

陆羽接过布包,鼻尖萦绕着红薯的香气,心里暖暖的:“又麻烦王婶了,下次可别这么破费。”

他这些日子攒了些钱,早己不用靠旁人接济,可王家人总记挂着他,时不时送些东西来。

“不麻烦,家里种的红薯多着呢。”

王杏儿摆了摆手,又看了看天色,“我得回去帮我娘干活了,你收了摊记得早点送木刨子啊。”

她说着,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才挎着竹篮慢慢往回走。

走到巷口时,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陆羽正忙着给一位老奶奶装馒头,手里还拿着个小布凳,让老奶奶坐着等。

晨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看起来格外安稳。

她攥紧了手里的小木盒,心里悄悄盘算着:等他攒够了钱开铺子,自己就常来帮他打理,帮他揉面、招呼客人,就像现在这样,日日都能看见他,便很好。

而陆羽目送王杏儿走远后,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红薯,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他心里盘算着,再过些日子,等攒够了钱,就租个小铺子,把馒头摊做得大些,再添些包子、花卷,说不定还能雇个帮工。

他早己习惯了这里的日子:清晨巷子里的吆喝声,傍晚家家户户升起的炊烟,王家人时不时的关照,还有熟客们亲切的招呼。

这些细碎的日常,像暖融融的阳光,一点点驱散了他初来时的惶恐和不安,让他觉得,黄沙镇早己不是暂时的落脚点,而是他真正的家了。

只是他没发现,巷口那道回头望的身影里,藏着一份悄悄发芽的心意,正随着秋日的暖阳,慢慢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