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了沈聿十年。为他顶罪，替他白月光坐了十年牢。入狱前，他发誓会娶我。十年后，
我出狱，看到他与白月光的世纪婚礼。记者问他：“听说您曾有一位入狱的女友？
”他轻蔑一笑：“不熟，一个爱慕虚荣的可怜虫。”我笑了。沈聿，你忘了，
你公司所有核心专利的底层代码，都是我写的。现在，游戏结束了。1我叫苏然，
一个程序员。在别人眼里，我是个天才。但在沈聿面前，我只是苏然。他创业初期，
窝在城中村的出租屋里。我陪着他，通宵达旦地敲代码，为他构建商业帝国的地基。
他说：“然然，等公司上市，我们就结婚。”他缺钱，我拿出父母留给我所有的遗产，
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我笑着说。
我以为我们是共同奋斗的伴-侣，是彼此唯一的依靠。直到林薇薇回国。
她是沈聿从小捧在手心的白月光，是他提起来时，眼里唯一会发光的名字。那天晚上，
我刚写完一个核心模块，准备休息。沈聿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然然，
快来！薇薇……薇薇出事了！”我赶到郊外的盘山公路。一辆红色的保时捷撞在护栏上，
车头凹陷。林薇薇缩在沈聿怀里，哭得梨花带雨。不远处，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生死不知。“我喝了酒……我不是故意的……”林薇薇的声音发着颤。沈聿的脸色惨白，
他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他突然松开林薇薇，朝我走过来。然后，“扑通”一声，
跪在了我面前。“然然，求你。”我的心猛地一沉。“求你帮帮薇薇，她不能有案底，
她的人生会毁了的！”他抓着我的手，眼泪一颗一颗砸在我的手背上。“你替她这一次，
就这一次！我发誓，十年！最多十年！我等你出来，我一定风风光光地娶你！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山风吹过，带着血腥味。
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男人，这个我爱了十年，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现在，
他为了另一个女人，跪下来求我，去顶罪，去坐牢。林薇薇从他身后探出头，
怯生生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歉意，只有一丝审视和理所当然。那一刻，
我感觉自己像个笑话。十年感情，在他白月光的前途面前，一文不值。可他哭得那么伤心，
那么绝望。他说：“然然，算我借你的，我用我的一辈子来还。”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2法庭上，我平静地认下所有罪名。酒驾、肇事逃逸。数罪并罚，判处***十年。
法官宣判的那一刻，我看向旁听席。沈聿坐在那里，眼眶通红，他身边是依偎着他的林薇薇。
他对上了我的视线，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我认出来了，他说的是：“等我。”我扯了扯嘴角，
被法警带离了现场。监狱的日子，是黑白的。我一个计算机天才，名牌大学的高材生，
成了一个编号为“734”的囚犯。这里有这里的规矩。第一天，我因为吃饭慢了半拍，
被人一脚踹在肚子上，晚饭被整个扣在头上。“新来的，懂点事。”我蜷缩在地上，
胃里翻江倒海。没人管。狱警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开。晚上，
监舍的“老大”让我给她洗脚。水烫了，她一脚把盆踹翻，滚烫的热水浇了我一腿。
“没用的东西，这点事都做不好。”我咬着牙，一声不吭，默默地收拾地上的狼藉。起初，
沈聿还每周都来探视。隔着厚厚的玻璃，他一遍遍地重复着他的誓言。“然然，再等等，
我很快就让你出来。”“然然，公司发展得很好，这都是你的功劳。”“然然，我想你。
”我靠着他这些话，靠着对他和未来的幻想，才勉强撑了下来。
我开始用我的“技术”在监狱里换取生存空间。
我帮狱警修好了用了十年都修不好的监控系统。我帮监狱的财务部门写了一个小程序，
让她们的统计工作效率提高了十倍。渐渐地，没人再敢轻易动我。
我甚至有了一间单独的囚室，和一台可以连接内部局域网的旧电脑。探视室里，
我告诉沈聿：“你可以不用来了。”他愣住了。“外面公司忙，你顾好自己就行。我在这里，
挺好的。”他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好，然然，你等我。等我把公司做到最大，
我就来接你。”从那以后，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从一周一次，到一月一次，再到一年一次。
最后三年，他一次都没有来过。寄来的信也越来越短，从最初的几页纸，到后来的寥寥几句。
“一切都好，勿念。”我拿着信纸，上面的墨迹仿佛还带着他的温度。可这温度，
却怎么也暖不了我冰冷的手。十年，三千六百五十个日夜。我数着墙上的划痕，
终于等到了出狱的这一天。3出狱那天，天空下着瓢泼大雨。我换上了十年前的旧衣服，
领口已经洗得发白。监狱的大铁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发出沉重的声响。门口空无一人。
说好要来接我的沈聿，没有来。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冷得刺骨。
我拖着一条在监狱里因为械斗而微跛的腿，一步一步地朝市区走去。十年，
城市已经变了模样。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我像一个被时代抛弃的幽灵，茫然地站在街头。
市中心最繁华的广场上，巨大的LED屏幕正在进行一场全球直播。世纪婚礼。
屏幕上的男人西装革履，英俊非凡，眉眼间是我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沈聿。
他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落魄的创业青年。他成了身价千亿的科技新贵，
“聿薇科技”的创始人。而他身边穿着纯白婚纱，笑靥如花的新娘，是林薇薇。
屏幕下方滚动着字幕：“科技巨子沈聿迎娶青梅竹马林薇薇，十年爱情长跑终成正果。
”十年。原来，他的十年，是和另一个女人的爱情长跑。我的十年，又算什么？
一群记者围住了他们。“沈总，恭喜您和林小姐新婚快乐！听说您创业初期非常艰苦，
是什么支撑您走到今天的？”沈聿挽着林薇薇的手，对着镜头露出完美的笑容。“是爱。
是薇薇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一直陪着我，鼓励我。”林薇薇一脸幸福地靠在他的肩头。
人群中，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沈总，我听说您曾经还有一位姓苏的女友，
据说因为犯罪入狱了，请问确有其事吗？”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镜头都对准了沈聿。
我站在大屏幕下，也屏住了呼吸。我想听听，他会怎么说。他会怎么向全世界，
介绍我这个“前女友”。沈聿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随即轻蔑地一挑眉。“不熟。
”他云淡风轻地吐出两个字。“只是一个以前追过我，爱慕虚荣的女人罢了。
后来自己犯了错，也算是咎由自取。一个可怜虫而已，不值一提。”可怜虫。不值一提。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所有的弦，都断了。十年牢狱，十年思念，十年青春。换来的，
就是一句“不熟”。雨水混着什么东西，从我的脸颊滑落，咸得发苦。
我看着屏幕上那对璧人，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沈聿，你真行。
4我回到了我那间尘封了十年的出租屋。这里的一切都落满了灰尘，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味。我没有开灯，摸黑走到桌前，掀开了盖在上面的白布。
一台老旧的台式电脑。这是我入狱前，熬了无数个夜晚，为沈聿写下第一行代码的地方。
我插上电源，按下了开机键。嗡嗡的风扇声响起，屏幕亮了起来，
蓝色的开机画面熟悉又陌生。沈聿，你大概已经忘了。你那家市值千亿的“聿薇科技”，
从操作系统到智能AI，所有产品的底层架构，都是出自我的手笔。你也忘了，
为了防止你那些急功近利的合伙人偷走核心技术。当年，我在所有核心代码里，
都留下了一个后门。一个只有我能启动的“时间后门”。我打开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输入了一串长达128位的密码。——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日期，加上我们俩名字的缩写。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文件夹打开，里面只有一个文件。
“R&Y_Forever_10th.exe”然&聿，永远，十周年。这个后门，
我原本想作为我们爱情的纪念。我给它设定的程序是，在十年后，我们结婚纪念日的那天，
它会自动检测，然后永久销毁。一个永远不会被发现，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程序员的浪漫。
现在看来，正好用得上。我不需要再等什么结婚纪念日了。今天，就是它的死期。
也是“聿薇科技”的死期。我接入了网络，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屏幕上，
一行行代码如瀑布般滚落。我轻易地绕过了聿薇科技引以为傲的防火墙，
进入了他们的核心服务器。服务器里，整齐地排列着他们所有的产品代码。
我看到了最新版的“Wei.OS 3.0”操作系统。
看到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天穹”人工智能模型。而这些代码的根基，
那个被命名为“***”的底层内核上，清清楚楚地标注着——Author：Su Ran。
我的名字。沈聿，你真够懒的。十年了，你连我的署名都懒得删掉。或许，你根本就没想过，
有一天我能活着出来，看到这一切。你以为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工具。用完了，
就扔进垃圾堆，再踩上一脚。你忘了，工具，是会伤人的。尤其是，当这个工具，
制造了你所有的一切。我深吸一口气，
将那个“R&Y_Forever_10th.exe”文件，复制到了服务器的根目录。
然后，我修改了它的触发机制。不再是时间。而是一个指令。一个，由我亲手发出的指令。
做完这一切，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依旧下着的大雨。心中那股滔天的恨意，渐渐平息，
化为一片死寂的冰冷。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沈聿，林薇薇。你们的婚礼，
收到的贺礼一定很多吧。不如，我再给你们送一份大礼。一份，足以让你们铭记终生的大礼。
5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出门。我用身上仅剩的一点钱买了最便宜的泡面，
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我需要恢复体力，更需要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我在网上搜索所有关于“聿薇科技”和沈聿的新闻。“天才总裁沈聿，
白手起家创造千亿帝国！”“世纪婚礼，沈聿与林薇薇十年爱情长跑，羡煞旁人！
”“聿薇科技发布全新‘天穹’模型，将引领全球AI革命！”每一篇报道，每一个字眼，
都像一把刀子，在我心上反复切割。报道里，沈聿被塑造成一个神话。
他聪明、英俊、专一、励志，是所有年轻人奋斗的偶像。而林薇薇，则是他背后的女人，
是他的灵感缪斯，是他唯一的爱人。没有人知道，这个神话的基石，
是我用十年的自由和血泪堆砌而成的。我看到一张照片，是沈聿在一次顶级峰会上的演讲。
他站在聚光灯下，意气风发。“我们聿薇科技的核心竞争力，
在于我们拥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底层技术。这是我们的壁垒，任何人都无法逾越。
”我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笑出了声。自主知识产权？沈聿，你的脸皮，
比你公司的防火墙还要厚。我需要一个完美的时机。一个能让这场精心策划的毁灭，
绽放出最绚烂烟花的时刻。很快，机会来了。新闻里宣布，聿薇科技将在下周一，
于纳斯达克敲钟上市，预计将成为今年全球最大规模的IPO。同时，
他们将与全球最大的手机制造商“环星集团”达成战略合作。未来，
环星集团旗下所有智能设备，都将全面搭载聿薇科技的“Wei.OS”系统。消息一出，
聿薇科技的估值瞬间飙升。所有媒体都在预测，上市当天，沈聿的身家将突破五千亿，
成为新一代的世界首富。那天，他和林薇薇将亲自前往纽约，敲响开市钟。好。真好。
就选在那一天吧。在你人生的最高点，在你最志得意满，接受全世界膜拜的时刻。我亲手，
把你从云端，拽下来。让你尝尝，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滋味。这几天，我还做了一件事。
我用一个匿名的邮箱，给我大学时的导师，王教授，发了一封邮件。
王教授是国内计算机领域的泰斗，为人刚正不阿。当年，他最看好的学生就是我。
我入狱的事，对他打击很大。邮件里，我没有说我是谁，
只是附上了一小段“***”内核的源代码，并指出了其中几个看似无关紧要，
实则可以造成系统全局崩溃的逻辑漏洞。我说：“聿薇科技的技术存在巨大安全隐患，
一旦被利用，后果不堪设想。请您务必引起重视。”我知道，以王教授的性格，
他一定会去验证。而只要他去验证，就会发现，这段代码的风格，
像极了他十年前最得意的那个学生。这颗种子，现在埋下。等到时机成熟，
它会成为压垮沈聿的又一根稻草。6上市日越来越近。沈聿和林薇薇飞往纽约，全程高调。
机场被记者和粉丝围得水泄不通。林薇薇挽着沈聿的胳膊，手上那颗巨大的钻戒闪得人眼晕。
“薇薇，等我们敲完钟，我就带你环游世界度蜜月。”沈聿在镜头前许下承诺。“谢谢你，
阿聿，你给了我全世界。”林薇薇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吻。镁光灯疯狂闪烁，
记录下这恩爱的一幕。我坐在黑暗的出租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喂？是……是苏然吗？”电话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