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是因为半月前从南海传来的消息。
——京城第一皇商沈万金的船队,在南海之上遭遇百年不遇的风暴,十八艘满载货物的巨轮,尽数沉没,无一生还。
这个消息,让整个京城都以为,我沈晚最大的靠山,彻底倒了。
陆辰看着我,脸上最后一丝伪装的耐心也消失殆尽。
他从白若云手中接过另一份厚厚的纸张,轻蔑地甩在我脚边,那是我当年十里红妆的嫁妆单子。
“把你所有的嫁妆都留下,一件都不能少。”
他居高临下地命令道,语气仿佛在施舍一个乞丐,“签了这封和离书,立刻滚出京城。
否则,别怪我让你连乞丐都做不成!”
真是可笑。
他们以为我爹去做生意了。
可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爹此去南海,并非是为了那些黄白之物。
他是去南海的一座岛上,给我那失散二十年、刚刚才通过信物相认的亲外公,当朝首辅林问天,送一份迟到的寿礼。
按照父亲信中所说的时日计算,外公的仪仗,也该到京城了。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丑陋贪婪的嘴脸,笑了,那笑容明艳又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