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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梧桐树的哭泣原唱》本书主角有知堂静作品情感生剧情紧出自作者“浮生戏客”之本书精彩章节:1秋日的阳像是被陈年的蜜糖浸暖融融、懒洋洋地透过巨大的梧桐树筛落进“拾光书店”的小院光斑随着微风在青石板上跳与满地的金黄落叶嬉89岁的陈静姝拿着一把几乎比她人还高的竹扫正试图将这些调皮的“金色蝴蝶”归拢一她穿着一件素雅的月白色旗外面罩了件浅灰色的开司米毛银白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岁月在她脸上刻满了痕却未曾带走她眼角眉梢那份少女般的灵“哎呀...
主角:知堂,静姝 更新:2025-10-24 19: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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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秋日的阳光,像是被陈年的蜜糖浸过,暖融融、懒洋洋地透过巨大的梧桐树冠,
筛落进“拾光书店”的小院里。光斑随着微风在青石板上跳跃,与满地的金黄落叶嬉戏。
89岁的陈静姝拿着一把几乎比她人还高的竹扫帚,
正试图将这些调皮的“金色蝴蝶”归拢一处。她穿着一件素雅的月白色旗袍,
外面罩了件浅灰色的开司米毛衣,银白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髻。
岁月在她脸上刻满了痕迹,却未曾带走她眼角眉梢那份少女般的灵动。“哎呀,你呀你,
真是不听话,”她对着空中缓缓飘落的一片叶子轻声嗔怪,
随即又转向地上刚扫成一小堆的落叶,“还有你们,聚在一起就说悄悄话,
是不是又在笑话我扫得慢?”她刚费力地将这堆叶子扫进畚箕,一阵秋风掠过,
树梢又簌簌地落下好几片,精准地覆盖了刚才干净的地面。静姝拄着扫帚,微微喘了口气,
像个受了挫的小女孩,转头朝着书店那扇敞开的、漆皮有些剥落的木格窗喊道:“知堂!
赵知堂!你快来看呀!它们都合伙欺负我!”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娇嗔,
在寂静的巷子里传出老远。窗内,98岁的赵知堂正坐在一张宽大的旧书桌后,
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就着窗外明亮的光线,小心翼翼地修补一本封面残破的《诗经》。
他的手指枯瘦,却异常稳定,用小毛刷蘸着特制的糨糊,一点点地将卷边的书角抚平。
听到老伴的呼唤,他从镜片上方抬起眼,望向窗外。阳光下,
静姝的身影被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边,她微微嘟着嘴的样子,
和七十多年前他第一次在小学课堂上见到那位新来的、充满诗情的年轻女教师时,
重叠在了一起。知堂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近乎无声的笑容,
眼角的纹路深得能夹住时光。他放下手中的工具,摘下眼镜,
用一块软布仔细擦好放回眼镜盒,然后才慢慢地、有些蹒跚地站起身。
他的背脊因为长年的劳作和岁月的重量而有些佝偻,但步伐依旧沉稳。他走到院中,
没有先去拿靠在墙边的另一把扫帚,而是走到静姝身边,
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那把沉重的竹扫帚,把自己刚才坐着看书的棉垫子放在院中的石凳上,
轻轻按着静姝的肩让她坐下。“坐着歇歇,跟它们生什么气。”他的声音低沉,
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语速缓慢,却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我才没生气,
”静姝嘴上说着,却顺从地坐下了,仰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是它们太调皮了嘛,
我刚扫好,它们就又下来了。你看,又一片,最大那片,准是带头那个!
”知堂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片硕大的、边缘带着些许焦糖色的梧桐叶正悠然旋落。
他没说什么,只是拿起另一把扫帚,却没有去扫那些“不听话”的落叶,
而是走到静姝刚才奋战的地方,学着她的样子,慢悠悠地划拉着。但他不是把叶子扫走,
而是有意无意地,将散落的叶子聚拢到静姝脚边,堆成一个小小的、金灿灿的叶堆。
静姝先是疑惑地看着,随即明白了老伴的意图,脸上露出了然又期待的笑意。
知堂扫了一会儿,觉得“弹药”准备得差不多了,便停下动作,看向静姝。
阳光在他银白的发梢跳跃。他朝着那堆落叶,微微扬了扬下巴。静姝像个接收到暗号的孩子,
立刻从石凳上站起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顽皮。
她伸出穿着布鞋的脚,轻轻地、却又带着十足欢快地将那堆落叶踢散、扬起。
金黄的叶子被抛向空中,在秋日的阳光里纷飞,如同一场绚烂的金色雨。“下金子雨咯!
”静姝张开手臂,在飘落的叶雨中轻盈地转了个圈,笑声清脆得像檐下的风铃,“老头子,
快来呀!”知堂看着她,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也抬起扫帚,不是扫地,
而是轻轻拍打旁边另一堆叶子,让更多的“金蝴蝶”飞舞起来。他动作幅度不大,
却满是纵容和陪伴。一时间,小院里不再是即将面临拆迁的寂寥旧地,
而是充满了两位老人孩子般欢笑的乐园。七十六年的光阴,似乎并未在他们之间留下隔阂,
反而沉淀出了这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和嬉戏。静姝是那个永远能发现生活乐趣的诗人,而知堂,
便是那个默默为她搭建舞台,陪她一起疯、一起笑的忠实观众和参与者。笑声渐歇,
静姝微微喘着气,靠在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干上。知堂走过去,
默默地将滑落的开司米毛衣重新披在她肩上。“累了就进去喝口茶。”他低声说。“嗯,
”静姝点点头,很自然地伸出手,知堂便伸出他布满老茧和皱纹的大手,稳稳地握住她的,
两人相依着,慢慢走回书店。书店里弥漫着旧书、墨水和阳光混合的独特气味。
一排排顶到天花板的书架挤得满满当当,但井然有序。窗台上,几盆绿植长得郁郁葱葱,
一盆茉莉开得正好,暗香浮动。“瞧,‘素素’今天又开了三朵呢!”静姝指着那盆茉莉,
她给每盆植物都起了名字,“‘壮壮’好像又长高了一点,
‘翠翠’的叶子该擦了……”她像个指挥官巡视自己的领地。
知堂去角落的矮几上拿起保温壶,倒了一杯温热的茉莉花茶,递到静姝手中。
那是他每天清晨雷打不动的功课,为静姝泡好她最爱的花茶。静姝捧着茶杯,
暖意从掌心一直蔓延到心里。她小口啜着,目光落在知堂刚才修补的那本《诗经》上。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她轻声吟诵,眼神飘向远方,带着回忆的甜蜜,“知堂,
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在课堂上给孩子们讲这篇,你在窗外听了整整一节课。
”知堂正在整理桌上修补的工具,闻言动作顿了顿,低低地“嗯”了一声。他当然记得。
那时他是受邀来学校修理课桌椅的木匠,路过窗边,
被里面那位穿着淡蓝色旗袍、声音清朗柔美的女老师吸引,竟鬼使神差地站了一节课。后来,
他鼓足勇气,用最好的木料做了个小书签托人送给她,
上面刻了一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荇菜。“你那第一个书签,刻得可丑了。
”静姝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咯咯地笑起来,带着少女般的揶揄。知堂也不恼,
只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是七十六年如一日的温柔和无奈。他走到她身边,
从书架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取出一个用丝绸小心包着的小木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的,
正是那枚略显稚拙的书签,以及后来无数个他亲手做的、越来越精美的书签。
静姝的眼眶微微发热,她放下茶杯,伸手抚摸那些书签,每一枚都记录着一段时光。“你啊,
一辈子的话,都做进这些活计里了。”夜幕降临,梧桐巷彻底安静下来,
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车声,提醒着这里仍属于那座飞速运转的现代都市。
书店二楼的小房间里,暖黄的灯光下,时光流淌得缓慢而温暖。静姝有起夜的习惯。这晚,
她醒来,房间里一片漆黑,窗外路灯的光透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模糊的影子。
年纪越大,她反而越怕这种纯粹的黑暗,那里面仿佛藏着未知的虚空。
她轻轻推了推身边熟睡的知堂:“老头子,老头子……”知堂立刻惊醒,不是被吵醒的烦躁,
而是一种长年累月形成的、对她需求的瞬间回应。他含糊地“唔”了一声,侧过身,面对她。
“唱歌,”静姝往他身边靠了靠,声音带着睡意和一丝依赖,“我怕黑。”知堂沉默了一下,
然后,低沉沙哑的、断断续续的哼唱声在黑暗中响起。是那首他们年轻时常听的《夜来香》。
他的歌声早已不复清亮,甚至有些跑调,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像一道温暖的光,
驱散了静姝心头的些许寒意,也填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静姝在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旋律中,重新闭上了眼睛,手轻轻搭在老伴的胳膊上。
知堂的歌声渐渐低下去,直到变成均匀的呼吸声,他的一只手,
却始终轻轻覆在静姝的手背上。2几场冷雨过后,梧桐叶子几乎落尽了,
光秃秃的枝桠直指灰白色的天空,像一幅凌厉的素描。冬天,带着凛冽的北风和潮湿的寒意,
彻底占领了梧桐巷。一种比天气更冷的氛围,悄然弥漫开来。巷口墙壁上,
那张白纸黑字、加盖着红色公章的拆迁通知,像一块寒冰,熨帖在每个老街坊的心上。
“拾光书店”的玻璃门上,也被贴了一张。静姝第一次看到那张通知时,在门口站了很久。
冷风吹起她银白的发丝,她下意识地裹紧了披肩。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声呼唤知堂,
只是默默地转身进屋,拿起抹布,想把它擦掉,可那印刷的字迹和胶水,顽固地留在那里。
最终,她放弃了,只是每天擦拭玻璃的时候,会刻意地、用力地擦拭那张通知的周围,
仿佛这样就能让它不存在。知堂将她的沉默看在眼里。他没说什么,只是在某个下午,
搬来梯子,从阁楼里找出几块保存良好的厚实木板,
又翻出了他那一套用了几十年、依旧锋利的木工工具。刨花和木屑的清香,
暂时驱散了屋内沉郁的空气。“你又要捣鼓什么?”静姝端着一杯热茶过来,
放在他工作台不远的地方,怕灰尘落进去。知堂停下手中的刨子,
指了指窗台那几盆在寒风中有些瑟缩的绿植,尤其是那盆静姝最宝贝的、叫“素素”的茉莉。
“给它们,做个暖棚。”他的话语简练,却让静姝的心猛地一酸。
他是在为这些可能无法等到下一个春天的生命,搭建一个临时的避难所,
也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对抗着外界无法抗拒的变迁。“哦,”静姝应了一声,
声音有些发哽,她连忙转过身,假装去整理书架,“那……那你小心点,别累着。”最近,
知堂的咳嗽越来越频繁了。年轻时长年在充满木屑的环境中工作落下的肺疾,
在寒冷的冬季总是变本加厉。那咳嗽声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闷,变得响亮而空洞,
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响起,听得静姝心惊肉跳。她的活泼和娇嗔,像被寒风吹散的花瓣,
渐渐少了。更多的时候,她是安静的。她会抢在知堂之前起床,把炉火生得旺旺的,
烧好热水;会仔细地将雪梨去皮去核,加上川贝和冰糖,放在小炖盅里,
耐心地熬煮好几个小时,直到梨肉软烂,汤汁粘稠。“老头子,趁热喝了。
”她将温热的梨水端到知堂面前,看着他因为咳嗽而泛红的脸颊,眉头微蹙。知堂接过碗,
顺从地喝下。甜润的汤汁滑过喉咙,带来短暂的舒缓。他抬眼,看到静姝眼中化不开的担忧,
想说什么,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静姝赶紧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背。他的背脊,
曾经是她最坚实的依靠,如今摸上去,竟觉得有些单薄了。这种感觉让她心慌。等咳嗽平息,
知堂喘了口气,指了指书架最高处一个用牛皮纸仔细包着的包裹。“那本书,
”他声音嘶哑地说,“你常看的那本诗集,快散架了,我……我给你修好了。
”静姝愣了一下,搬来凳子,小心地取下那个包裹。打开牛皮纸,
里面是她大学时省吃俭用买的一本《徐志摩诗选》,翻看了几十年,书页早已泛黄发脆,
线装处也散开了。如今,书被重新用蜡线仔细缝好,
破损的封面用同色系的软布精心修补平整,甚至比原来更加牢固妥帖。
静姝摩挲着修复如新的书封,眼眶瞬间就湿了。他总是这样,用行动代替语言。
在她为拆迁、为他的健康忧心忡忡时,他沉默地修好了她心爱的书,仿佛在说:别怕,
只要我在,你珍视的东西,我都会尽力替你守护好。“修它做什么,一把老骨头了,
也不怕费神。”她嘴上埋怨着,却把书紧紧抱在胸前,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知堂只是微微笑了笑,继续低头打磨手里暖棚的木料。刨刀推过,卷起薄薄的花瓣般的木屑,
散发出好闻的香气。屋内,炉火噼啪,茶香、药香、木香混合在一起,
构成一种对抗窗外寒冬的堡垒。静姝的担忧如同窗外悄然飘落的雪花,无声无息,
却层层堆积。而知堂每一个沉默的行动,都是一捧小心翼翼试图融化积雪的炭火。
3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知堂病倒了。起初只是咳嗽加剧,低烧不退,静姝坚持要去医院,
却被知堂摇头拒绝。他讨厌消毒水的味道,更不愿意离开这个充满了他们共同回忆的家。
静姝拗不过他,只好请社区医生上门来看,开了一些药。但病情并没有好转。肺炎来势汹汹,
很快,知堂就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冬天真正露出了它严酷的獠牙。窗外的世界一片素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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