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录取通知书丑哭了

我叫乔芮。二十年前，我高考失利，没能考上理想的师范大学，成了一辈子的遗憾。

为了那个当老师的梦，我一个人去了北京，从最小的培训班做起，摸爬滚打，

成了小有名气的名师，嫁了人，生了孩子，以为人生也就这样了。直到教培行业巨变，

我失业、离婚，带着一身疲惫回到老家。在母校的光荣榜上，

我看到了一个和我同名同姓的优秀教师。她教的班级，正好是我当年最想去的那个专业。

起初我只觉得是巧合，直到我发现，她就是当年顶替我上了大学的人。用我的名字，

我的分数，偷走了我二十年的人生。她的父亲，是这里的副县长。她警告我，

胳膊拧不过大腿。所有人都劝我算了。我没听。我只是拨通了一个很多年前存下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曾被我拒绝过，他说：“乔老师，需要我做什么？”我的复仇，

从那一刻才真正开始。这一次，我要拿回我的一切。1.北京的风，

吹不干老家的泪1999年的夏天，天热得像个蒸笼。我攥着那张比脸还干净的成绩单，

蹲在村口的土坡上，看拖拉机把地上的土坷垃轧得粉碎。408分。

离我们省的师范大学录取线，差了整整7分。我爹抽着旱烟，蹲在我旁边，一口一口，

烟雾燎得我眼睛疼。“芮啊，要不复读一年？”我摇摇头。家里已经没钱了。

我下面还有个弟弟要上学。我娘在屋里哭，哭声顺着窗户缝飘出来，

和我心里那股说不出的闷气搅和在一起。当老师，是我从小的梦。我们村里，

能出一个大学生，还是个师范生，那是祖坟冒青烟的大事。现在，青烟灭了。

我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不吃不喝。第四天，我推开门，对我爹娘说：“我去北京。

”他们吓了一跳。“去北京干啥？咱家又没亲戚。”“打工。”我说，“听说那里培训班多，

我去当老师。”我娘又开始抹眼泪，说我异想天開。我没理她。我收拾了一个破旧的帆布包，

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服，还有我所有的课本和教案。那是我高中三年攒下来的宝贝。

走的时候，我爹给了我五百块钱。那是家里所有的积蓄。他拍拍我的肩膀，手上的劲儿很大，

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传给我。他说：“闺女，在外头，别让人欺负了。”我点点头，

眼泪没掉下来。火车是绿皮的，晃了十几个小时。车厢里一股子汗味、泡面味、脚臭味。

我缩在角落里，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庄稼地，心里空落落的。北京站。我背着包走出来，

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车水马龙，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一粒沙子。太大了。

我找了个最便宜的地下室住下，一个月一百五。房间里一股霉味，看不见太阳。第二天，

我揣着简历，去了当时最有名的新东方。面试官是个戴眼镜的男人，看了我的简历，

又看了看我。“没上过大学？”“高考……差了几分。”我小声说。他笑了笑，

把简历推了回来。“小姑娘，我们这儿，最低也要本科。你这个情况，不太合适。

”我走出那栋大楼，外面的太阳很刺眼。我没放弃。北京的培训机构多如牛毛。

我一家一家地找，一家一家地问。被拒绝了多少次，我已经记不清了。他们要么嫌我没学历，

要么嫌我没经验。半个月后，我兜里只剩下不到一百块钱。那天晚上，我买了两个馒头，

蹲在地下室门口啃。啃着啃着，眼泪就下来了。不是委屈，就是觉得……没劲。

一个中年女人路过，停下来问我：“小姑娘，找工作呢？”我点点头。“我那儿缺个助教，

管吃住，一个月给三百，干不干？”我猛地抬头。那是个很小的培训班，藏在居民楼里，

一共就三个老师，十几个学生。老板娘就是那个中年女人，姓刘。我的工作，

就是给老师打下手，印卷子，批作业，看着孩子自习。很杂，很累。但我干得起劲。

因为我终于能站在教室里了。虽然不是讲台，但闻着粉笔灰的味道，我就觉得踏实。

我每天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把教室打扫得干干净净，

把每个学生的作业都仔仔细细地批改，写上评语。有一次，教英语的王老师家里有急事，

课上到一半就走了。班里十几个孩子没人管，闹哄哄的。我走上讲台，拿起粉笔，

敲了敲黑板。“安静。”孩子们看我，有点惊讶。我拿起王老师没讲完的卷子，清了清嗓子。

“我们接着讲。第三题，选C。为什么选C？因为这里用的是过去完成时，

表示在过去某个时间点之前已经完成的动作……”我一口气，把剩下的半张卷子都讲完了。

孩子们听得很认真。等我讲完，刘姐就站在教室门口，一脸震惊地看着我。那天之后，

她让我开始代课。先是一节，然后是两节。一个月后，我成了机构的正式英语老师。

我没有教学经验，但我有我的笨办法。我把市面上所有能买到的教辅材料都买回来，

一本一本地啃。我把每个知识点，都拆开了揉碎了，想出十几种不同的讲法。我的课，

学生爱听。他们说，乔老师讲课，就像聊天一样，不知不V不觉就学会了。我的名气，

就在那片小区里，慢慢传开了。很多家长慕名而来，点名要上我的课。刘姐给我涨了工资，

一个月一千五。我在北京，终于站稳了脚跟。2.他说，乔老师你值得更好的我的学生里，

有个叫王梓航的小男孩，很调皮，成绩中等。他爸爸叫王建军，

每次都开一辆半旧的桑塔纳来接他。王建军是北京本地人，离异，自己带孩子。

他在一个事业单位上班，工作清闲，人有点闷，但很有礼貌。每次见到我，

都会客客气气地喊一声“乔老师”。“乔老师，梓航最近表现怎么样？”“乔老师，

辛苦您了。”后来熟了，他会跟我聊几句家常。“乔老师，你不是北京人吧？”“嗯，

老家在河北。”“一个人在北京，不容易吧？”我笑笑，不说话。我的工资越来越高，

生活也好了起来。我从地下室搬了出来，租了个一居室。我把大部分钱都寄回家里。

我爹娘终于不再为我担心了。有一天，王建ud来接孩子，塞给我一个饭盒。

“我妈包的饺子，猪肉白菜馅的，你尝尝。”饭盒还是温的。我心里有点暖。

在北京这么多年，除了刘姐，没人这么关心过我。王建军开始追我。方式很老派。送花，

请我吃饭，看电影。他话不多，但很会照顾人。吃饭会给我夹菜，走路会让我走在马路内侧，

天冷了会提醒我多穿衣服。我没谈过恋爱，有点不知所措。刘姐看出来了，劝我：“小乔，

王建军人不错。有正经工作，有房子，还是北京户口。你一个外地姑娘，跟他在一起，

能省多少事。”我明白她的意思。在北京，一个户口，一套房子，

是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我对他，说不上多喜欢，但也不讨厌。和他在一起，

很安稳。像一艘漂了很久的船，找到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2004年，我们结婚了。

没有盛大的婚礼，就是双方家长一起吃了个饭。我搬进了王建军在二环的家。

一个两室一厅的老房子。婚后的生活，很平淡。我继续当我的老师，他继续上他的班。

第二年，我生了儿子，豆豆。婆婆过来帮忙带孩子。她是个很强势的北京老太太，嘴碎，

爱挑理。嫌我做饭咸了，嫌我地没拖干净，嫌我不会给孩子换尿布。王建军总是和稀泥。

“妈，乔芮她第一次当妈，你多教教她。”“建军，你妈也是为我们好。”我在这个家里，

像个外人。唯一的慰藉，是我的事业。那时候，教培行业开始起飞。

我从刘姐的小作坊跳槽到了一家更大的机构，薪水翻了好几倍。我成了机构的王牌老师，

年薪几十万。我给家里换了车，又在四环外贷款买了套新房子。搬家那天，

婆婆的脸色很难看。王建军也有点不高兴。“买那么远的房子干嘛？上班多不方便。

”“这里环境好，对豆豆成长好。”我说。他没再说什么。我们之间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

他满足于朝九晚五的安稳，喜欢下班后和朋友喝点小酒，打打牌。而我，每天都在备课，

讲课，研究新的教学方法。我觉得我们在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

就在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过下去的时候，我的生活，迎来了第一个学生，

也是后来改变我一生的男人。他叫裴靳。第一次见他，是在我的VIP一对一课堂。

他是来给他侄子咨询课程的。他很高，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

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他不像别的家长，一上来就问提分效果。他坐在我对面，

安静地听我讲完我的教学理念。然后，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乔老师，你觉得，

教育的本质是什么？”我愣了一下。从来没有家长问过我这个问题。我想了想，

说：“是点燃。点燃孩子对知识的渴望，对世界的好奇。”他笑了。他的眼睛很亮，

像藏着星星。“我侄子，就交给您了。”他的侄子叫天天，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就是有点厌学。我花了很多心思。我没急着给他讲知识点，而是陪他聊天，聊他喜欢的游戏，

喜欢的漫画。我发现他喜欢历史，我就从历史故事切入，给他讲英语单词的词源。

天天的成绩，突飞猛进。裴靳每次来接孩子，都会在教室外面站一会儿，听我讲课。

他从不打扰我。有一次下课，他递给我一瓶水。“乔老师，你刚刚讲得真好。”“谢谢。

”“你值得一个更大的舞台。”他说。我以为他只是客气。没想到，几天后，

他真的给我介绍了一个机会。一个全国知名的教育机构，想挖我过去当教学总监。

年薪是现在的三倍。我犹豫了。王建ud知道了，第一个反对。“当什么总监？

现在这样不好吗？离家近，工作稳定。女人家家的，别那么大野心。”婆婆也在旁边敲边鼓。

“就是！钱再多有什么用？家都不要了？豆豆才多大！”我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很累。

那天晚上，我给裴靳回了电话，拒绝了那个机会。他什么也没问，

只说了一句：“我尊重你的决定。”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3.一纸禁令，打碎了我的饭碗日子还在继续。

我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家庭和豆豆身上。我学着做饭，学着做家务，

学着做一个婆婆眼里的“好媳妇”。王建军很满意。他说：“这才像个过日子的样子。

”可我总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空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拿出我的教案，一遍一遍地看。

那是我唯一能找到自己的地方。2021年夏天，一个惊雷，炸响了整个教培行业。

“双减”政策出台了。一夜之间，所有的学科类培训，都被叫停。我们机构，从门庭若市，

到人去楼空。老板卷钱跑路了。我们几百个老师，瞬间失业。我拿着劳动仲裁的裁决书，

站在法院门口，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我奋斗了二十年的事业，就这么没了。回到家，

王建军正在看电视。我把失业的消息告诉他。他“哦”了一声，眼睛还盯着屏幕。“没事，

正好。你就在家歇着吧，我养你。”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陌生。他不懂。那不是一份工作，

那是我的人生。我开始疯狂地投简历。可所有的教培机构都关门了。转行，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只会讲课。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垮了。婆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天到晚在家待着，

也不知道找点事干。”“建军一个人养家，压力多大。”“当初要不是你非要买那个破房子，

我们家至于还背着那么多贷款吗？”王建军沉默。他的沉默，比婆婆的指责更让我难受。

我们开始频繁地吵架。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一次，我只是抱怨了一句菜咸了。

他突然把筷子摔在桌上。“你现在是越来越难伺候了！不就是没工作了吗？至于吗？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王建军，你觉得我只是因为没工作了吗？”“不然呢？”那一刻，

我彻底心凉了。他从来没有懂过我。我们之间的那道裂缝，在他一次次的沉默和我的失望中，

越来越大。终于，有一天，豆豆发高烧，半夜送去了急诊。我给他打电话，关机。

第二天早上，他才回来，一身酒气。我问他去哪儿了。他说，跟朋友喝酒去了。“王建军，

你儿子在医院，你还有心思喝酒？”“我怎么知道他会发烧？再说，不是有你吗？

”我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突然就不想再吵了。没意思。我提出了离婚。他愣住了。

“乔芮，你是不是疯了？就因为这点事？”“不是因为这点事。”我说，“是因为很多事。

”婆婆知道了，在家里大哭大闹，骂我是白眼狼，说我们王家对不起我什么了。我没理她。

我只要豆豆的抚养权。王建军不同意。我们闹上了法庭。我没有工作，没有收入，

这是我的软肋。法官问我，离婚后，我怎么保证孩子的生活。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我的律师，递上了一份文件。那是一份资产证明。

是我名下的。上面是一串我看不懂的数字。律师说：“乔女士在北京有一处全款房产，

以及一笔可观的理财收入。足以支持孩子的成长。”我愣住了。我什么时候有这些东西了？

走出法庭，一个熟悉的身影，等在门口。是裴靳。他还是穿着简单的白衬衫，

看起来比几年前成熟了一些。“乔老师。”他朝我点点头。“是你？”我问。“几年前，

我用你的名义，做了一点小小的投资。”他说，“看来，现在派上用场了。”我看着他，

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什么？”“我说了，你值得更好的。”他顿了顿，又说：“乔老师，

如果你想回老家看看，我或许能帮你安排一个工作。”“什么工作？”“你们县的一中，

缺个英语老师。”我心头一震。县一中。那是我当年做梦都想去的地方。4.光荣榜上，

另一个“乔芮”我最终还是回了老家。北京的房子卖了。豆豆的抚养权，我也争取到了。

我和王建军，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离开北京那天，天阴沉沉的。我带着豆豆，

坐上了回家的火车。二十二年。我离开的时候，是个一无所有的黄毛丫头。回来的时候，

已经是一个离了婚，带着孩子的失业中年妇女。我爹娘在车站接我。他们都老了，头发白了，

背也驼了。看到我，我娘的眼泪又下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家还是那个老样子，

一个小小的农家院。我爹给我收拾出了一间屋子。晚上，豆豆睡着了。我坐在院子里，

看着天上的星星。和北京不一样。这里的星星，又多又亮。第二天，我去了县一中报道。

裴靳已经帮我打点好了一切。校长很客气，带我熟悉环境。县一中变化很大。

盖了新的教学楼，铺了塑胶跑道。唯一没变的，是校门口那块巨大的光荣榜。

上面贴着历届优秀教师的照片。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名字。“市级优秀教师——乔芮”。

照片上的女人，看起来四十多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笑得很得体。我愣住了。

校长看我盯着照片，笑着说：“乔老师，巧了，这位老师跟你同名同姓。

”“她……是教什么的？”我问。“英语。她可是我们学校的招牌。教出来的学生，

年年都是市里的状元。”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同名同姓，都是教英语的。

真的只是巧合吗？我没说话，跟着校长继续往前走。办公室里，我见到了那个“乔芮”。

她看到我，也很惊讶。“你就是新来的乔老师？”“是的。”她上下打量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我叫乔芮。”她说，刻意加重了读音。“我知道。”她笑了笑，

没再说什么，转身去备课了。接下来的几天，我总觉得很不自在。办公室里的气氛，很微妙。

同事们对我，客气，但疏远。他们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同情和……看好戏。

我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个乔芮，在学校里，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她的丈夫，

是县教育局的副局长。她的父亲，据说退休前，是市里的大领导。而我，

一个从北京回来的“失败者”，空降到这里，占了一个编制。在他们眼里，

我大概是走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后门。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好好教书。

我接手了一个高三的普通班。班里的学生，基础很差，对英语没什么兴趣。

我拿出在北京时的劲头，重新开始备课。我给他们讲我在北京的见闻，

讲英语在现实生活中的应用。我把枯燥的语法点，编成好记的顺口溜。慢慢地，

孩子们开始喜欢上我的课。班里的英语成绩，有了起“色。期中考试，我们班的平均分，

从年级倒数，冲到了年级前十。校长在大会上，点名表扬了我。我能感觉到，另一道目光，

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是那个乔芮。散会后，她在走廊上拦住我。“乔老师，

你挺有本事的嘛。”她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她凑近我，压低了声音，“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要抢。”我看着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善意。我心里那个尘封了二十多年的怀疑，又一次冒了出来。那天晚上，

我失眠了。我翻出我的高中毕业照。照片上的我，扎着马尾，笑得很灿烂。我一遍一遍地看。

然后，我给我的高中班主任，打了个电话。他已经退休了。接到我的电话，很惊讶。

我们聊了很久。聊我的同学，聊当年的老师。最后，我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老师，

您还记得我们那年高考，咱们班的最高分是谁吗？”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

他说：“是你啊，乔芮。你忘了？你可是我们县当年的理科状元。

考了……”他报出了一个分数。那个分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二十多年的记忆。

我挂了电话，手脚冰凉。我找到了我当年的准考证。上面的分数，是408分。

而班主任说的那个分数，比这个，高出了一百多分。足够上全国任何一所顶尖的大学。

我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5.她的父亲，是当年的教育局长第二天，

我请了假。我去了县里的档案馆。我想查二十二年前的高考考生档案。工作人员告诉我，

时间太久了，不好找。而且，需要教育局开证明。我碰了一鼻子灰。走出档案馆，

我看着灰蒙蒙的天，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我没有放弃。我开始找我当年的同学。

一个个地打电话，一个个地问。大部分人，都已经记不清当年的事了。终于，

我找到了我的同桌，李梅。她现在就在我们县城的一家医院当护士。

我们在一家小饭馆见了面。我问她，还记不记得当年查分的场景。她说：“当然记得。

那天我们一群人，都挤在学校门口的公告栏前面。我记得特别清楚，你的名字，就在最上面，

红纸黑字，全县第一。”“那……”我问，“你记不记得，有一个叫许佳宁的同学？

”我终于想起了那个“乔芮”的本名。她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学。成绩平平，长相也平平，

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父亲。当年，是县教育局的一把手。

李梅想了想，摇摇头。“没什么印象。她好像……没考上大学吧。”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许佳宁。她偷了我的分数，我的名字，我的人生。我回到家，把自己关在屋里。

我把所有的事情，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当年，我们那个小县城，高考还是手动阅卷，

人工录入分数。查分，也是贴在学校门口的公告栏。没有网络，信息闭塞。

以她父亲当时的权力，想要在某个环节，偷天换日，简直易如反掌。

他们只需要拦截我的录取通知书，再伪造一份档案，一个全新的“乔芮”就诞生了。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