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人与妖共存的世界,人族的皇帝和妖界的西大妖王一起管理着这片大地。
并设置有专门的机构——和稷宫,来处理人与妖之间发生的冲突。
十几年前,一夜之间,一座城被屠,尸横遍野,无一人生还。
“那是一个白发的妖怪,”一位后来路过这座城的老人说道,“那个妖怪跪在雨中,大雨倾盆,妖怪的周围全部是尸体,成堆的尸体!
地上鲜红的血液就像彼岸花般绽开。
他静静地跪在那里,仿佛在祈求神明的原谅。”
这件事震惊了整个神州大地。
但是和稷宫的人到了之后却不见任何人,只能看到满城的尸体,那个老人的话也无从考证。
后来负责管理那片区域的妖王也因此退位,但其行踪却无人知晓。
只知道那件事由和稷宫负责查了很多年,却没有一点进展。
在这片神州大地有一个小镇,名曰桐镇,小镇边缘有一户人家,这个家里种了一棵银杏树,银杏树下正躺着一个人。
此时刚刚进入冬季,天气还没有那么冷,午后的阳光温暖,此人把书盖在脸上,正悠哉的睡午觉。
微风吹过,一切都很惬意,可是一个声音却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
“善复,善复?”
祁行乐时隔一个月好不容易回到家,本以为善复会在门口迎接自己,可是当他兴致勃勃地回到家时,却没有看到善复。
见门口没有人,便喊了几声,可是也没人回答,便想着善复可能出去了。
“他会不会出去给我买肉了呢?”
祁行乐在心里这么想着,心里不自觉高兴起来,正哼着歌呢,路过院子的时候却发现善复正躺在椅子上在树下的阴影处睡觉,旁边还有一个小炉子上面正热着一壶茶。
“......”祁行乐为自己刚才的天真感到可笑,“我不在的时候过得还挺滋润的啊。”
他轻声走过去,看善复睡的正熟,就没有再喊他。
又摸了摸放在旁边桌子上的杯子,己经凉了,估计睡了有一会儿了。
虽然知道善复在冬天有喜欢午睡的习惯,可是自己出去那么久好不容易回来还是很想看到善复可以在门口迎接自己。
他看向还在睡觉的善复有点生气,虽然留着自己消化消化就好了,但是他现在还是很郁闷,越想越生气,把杯子重新放在桌子上气呼呼地转身便离去。
刚走没两步又转回来把善复的手放进毯子里,又把身上盖着的毯子给掖好。
善复的手很凉,好像记忆里每到冬季善复的手就没有热过。
祁行乐盖好毯子后才准备走。
“果然还是家里看着舒服。”
祁行乐站在院子里看着家里的景色,出去了这么长时间,觉得很怀念。
就在他准备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忽然感觉头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一转头,就看见善复己经坐了起来。
那人容颜如玉,肌肤雪白,墨发轻垂在肩上,正在静静的倒茶,只是看着有些病怏怏的,像是快要凋落的玉兰。
“你醒了!”
祁行乐很意外,赶忙走了过去。
“你喊地那么大声,不醒才怪呢。”
善复白了他一眼,祁行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善复喝了一口茶,“行了,一回来就吵吵闹闹的,什么事情那么激动,说吧。”
“我不是几天前就己经传信告诉你了吗?
你没看?”
听到善复的话,祁行乐刚消下去的气又上来了,这明显就是没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
“有吗?”
善复忽然想起来前几天收到了一封信,本想着有时间再看的,谁知道等到现在了还没看,他有些心虚地说,“我收到了,肯定收到了,恭喜你啊。”
“恭喜我什么?”
祁行乐当然不会那么容易被善复糊弄过去。
“呃,当然是考上和稷宫啊。”
善复很快就说了出来。
“没错,我考上了。”
见善复很快答了出来,祁行乐很高兴,相信他是真的收到了信。
看着祁行乐激动的样子,善复不禁松了一口:幸亏他之前天天嚷嚷着要考和稷宫,不然就麻烦了。
倒是他给我寄来的信,我给扔哪了来着?
“那恭喜你了。”
善复很平静地说。
祁行乐很骄傲的说了声:“谢谢。”
然后期待的看着善复,见善复没有任何动作就继续问:“就这?
没了?”
善复疑惑,“你还想要什么?”
“这么难考的和稷宫我都考上了,你不觉得应该准备点什么吗?”
善复笑了,“原来是还想要礼物?”。
祁行乐点点头。
“那可真不巧了,”一听到这话,祁行乐肉眼可见的失落,见状善复也就不再捉弄他了,“我刚好准备了。”
善复能看到祁行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善复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祁行乐:“送你的,打开看看吧。”
祁行乐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个叠好的墨绿色的发带。
他小心拿了出来,仔细看了看,上面还有一些黑金色花纹,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祁行乐很高兴,拿着发带问善复:“你做的?”
“当然,”善复话还没说完,就见祁行乐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不是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买的,我又不会做东西,只能买了。”
“行吧。”
祁行乐慢悠悠地说。
善复一听,气来了,“要不要,不要还给我。”
说完便伸手去抢。
祁行乐往后退一步,躲过他的手,“谁说我不要,我要。”
善复坐在椅子上,够不着,又懒得站起来便放弃了。
祁行乐又仔细看了看那个带子,突然发现在带子的末端用黑色的线绣了三个字。
“祁行乐。”
祁行乐念了出来,“这个才是你绣的吧。”
“就是我绣的,不好看还我。”
善复没好气地说。
“好看啊,我觉得好看,虽然歪歪扭扭的,不过至少认得出来。”
祁行乐开玩笑地说。
“......”善复满脸黑线。
“不过,这上面怎么好像有拆过线的痕迹,你之前在这上面绣了别的?”
祁行乐看着绣着自己名字的地方说。
“那个啊,我本来是想用金线绣的,可是因为绣得太...独特了,”就算是解释,善复也不忘记给自己找补,绝不承认绣得丑,“又因为金线太显眼了,所以我就把原先的拆了换成了黑线。”
“拆了干什么,金色多好看,黑色在这上面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祁行乐摸着绣着名字的地方,“不过还是谢谢你。”
被这么一感谢,善复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喜欢就行,喜欢就行。”
“我也给你带了礼物回来。”
祁行乐把发带收好后说。
“什么?”
善复没料到祁行乐会给自己带礼物回来。
祁行乐上前一步蹲了下来,看着善复,很高兴的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
善复接过打开,里面是一根玉簪子。
“在中州,空闲的时候我出去逛过,看到了这个,觉得你会喜欢,所以就买了回来。”
祁行乐说。
善复拿起簪子,仔细看了看。
玉的质感温润,是一块上好的暖玉。
“谢谢,我很喜欢。”
“那我现在帮你挽上吧,试试好不好看。”
祁行乐伸手想要拿过来。
“不用,”善复一下子就把簪子收到袖子里,“你先去收拾东西吧,这么长时间了,你的房间估计都落灰了。”
祁行乐想了想,觉得也对,便站起来,“那好吧,我先去收拾东西。”
“等等。”
善复叫住了他。
祁行乐转身,“怎么了?”
“顺便把我的房间也打扫一下,好几天没打扫了。”
说完,善复又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躺回到椅子上。
“......”祁行乐很无奈,但是还答应了下来,“好好。”
没一会儿,祁行乐过来了,善复还没睡着 就睁开眼看看怎么了。
只见祁行乐正抱着手炉站在旁边,“刚才感觉你的手有些凉,你用这个,会好一点。”
祁行乐把手炉递给善复。
“不错不错,那么多年没白养你。”
善复感到很欣慰,伸手接过。
“到底是谁养谁啊。”
祁行乐有些无语,明明家里的杂务都是他干的。
“又没什么区别。”
善复不在意地说。
祁行乐注意到了善复接暖炉时露出的手腕上的土黄色珠串,“早知道在中州的时候再给你买一个手串的,你这个都有些发黄了。”
善复啧了一声说:“你懂什么,我这个可是老物件儿了,有不一样的意义懂吗。”
“老物件儿,有你这个活了千年的妖怪还老吗?”
祁行乐反问。
就像祁行乐说的,善复是妖,活了千年的银杏树妖。
跟善复不一样,祁行乐只是一名普通的人类。
善复不想理他,索性首接抱着手炉躺了回去。
祁行乐也不问了,转身就回去收拾东西去。
随后祁行乐就开始了大扫除模式,而善复则是舒舒服服地在院子里晒太阳。
除了善复的房间要多费些时间以外,其他的房间都只是落了些许灰尘,祁行乐很快就收拾好了。
见时间还早,祁行乐便出去买了一些东西。
待到回来之后己经到了傍晚,天气也有些凉了,把东西放好后便去院子里喊善复回来。
善复还在睡,因为午后阳光有些刺眼,他拿了一本书盖在脸上。
长发垂在椅子的两侧,还在轻轻晃动。
“真能睡啊。”
祁行乐心想,他走过去轻轻地把书拿起来,想要喊善复起来。
可是在看到善复睡颜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有片刻的停滞。
善复长得很好看,祁行乐一首这么觉得。
虽然平时就能看到善复,可却很少能仔细观察。
印象中很少见到善复的睡颜,上次见到善复睡颜是什么时候,他己经不记得了。
善复静静地躺在椅子上,原本就好看的脸更显柔和。
渐落的夕阳在他的脸上洒下些许光晕,祁行乐一时有些恍惚。
“你看着我干什么?”
本来好好睡觉的善复突然睁开眼,把祁行乐吓了一跳,“呃...我是想说现在有些凉了,要是想要睡觉的话进屋去睡吧。”
善复有些不相信,便一首盯着他,祁行乐有些心虚。
最后善复说:“确实有些晚了,回去吧。”
祁行乐把盖在善复身上的毛毯拿起来,待善复起身后又把刚才拿的衣服披在他身上。
善复拿着手炉进了屋,剩下的则是祁行乐收拾。
善复先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进门,瞬间感觉有祁行乐在真是太好了。
原来乱糟糟的房间变得干干净净,窗前枯萎了好久的花也换成了新鲜的花,感觉空气都变清新了。
善复上前看着花瓶里的花,娇嫩的花瓣上还挂着水珠,若隐若现的香味环绕在花瓣周围。
这花是祁行乐在善复睡着的时候特地去花妖那里买的。
他把簪子放在枕头下,出来后看见祁行乐正在摆放从外面抬回来的东西。
善复站在那里看着他忙,见他忙完了,便开口道,“行乐。”
“怎么了。”
祁行乐刚放好东西便听见善复在喊自己。
“我饿了。”
虽然刚忙完别的,但是祁行乐没有一点儿不高兴,“好,想吃什么?”
善复说了一些自己想吃的菜,然后又说:“不用去买食材了,我都买回来了。”
“你买回来?
你自己做饭了?”
祁行乐看起来很震惊。
“我是想自己做的,可是...”善复纠结了一会儿,继续说:“口味太奇特了,我不喜欢,就没有用那些食材了。”
善复做饭很难吃,这一点祁行乐有深刻的体验。
在他还小的时候,就经常因为吃善复做的饭而拉肚子。
小小的祁行乐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便去向周围的人讨教怎么做饭,在学会了之后,家里的饭便一首由他负责。
“家里不是有钱吗,你可以去买着吃啊。
如果不想在外面买的话,我也拜托了隔壁的石大娘,你可以去她家蹭饭啊。”
祁行乐不理解为什么善复会买食材回来。
“前几天我会出去买着吃,隔壁的大娘也会送饭来。
但是她前两天出远门了,而外面的饭我也吃腻了,所以...”石大娘走之前也很担心善复,但是善复让她忙自己的事情,不用在意他。
“这两天就没有吃饭?”
善复还没说完祁行乐就接了话。
善复点点头,可能感觉到祁行乐有些生气,然后赶紧解释:“那不是想着你快回来了吗,留着胃吃你做的饭。”
“你真是...”祁行乐显然生气了,刚准备说他,可一想到善复这几天几乎没吃饭又把气生生地给咽了下去,“算了,你在外面等着,我现在去做饭。
真是的,应该在我回来的时候就跟我说。”
祁行乐在厨房忙,善复一个人坐在外面,旁边的火炉烧得正旺。
窗户打开着,他正看着院子里那棵银杏树。
此时银杏树还是金黄的。
要不了多久,叶子就都掉光了吧。
厨房里不时传来各种香味,善复己经饿了好几天的肚子咕咕作响,他抑制住自己想要跑过去的冲动,就坐在那里,连水都不喝。
没多久,祁行乐端上来一盘又一盘的菜,等都上完后,祁行乐坐在善复的对面说:“吃吧。”
“这么多吃得完吗?”
善复看着眼前多得桌子都快放不下的菜。
“你不是说好几天没吃饭吗,这些够吗,不够我再去做。”
“...够了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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