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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归墟

春雨楼 著

奇幻玄幻连载

小说叫做《山海经,归墟是作者春雨楼的小主角为姜焱苏本书精彩片段:青穹域的边时间似乎总是走得格外缓夕阳正一寸寸沉入远方连绵的巨木森那片森林古老得仿佛自天地诞生时便己存参天古木的枝干交错纵遮天蔽即使在白昼也难见天此最后一缕金红的余晖穿过层层叠叠的叶如同融化的黄温柔地泼洒在青藤村的每一寸土地这是个只有百余户人家的小村泥土夯实的屋墙爬满了翠绿色的藤屋顶覆盖着厚实的棕榈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棕村口那棵不知活了多少年...

主角:姜焱,苏樱   更新:2025-11-07 16:4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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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穹域的边缘,时间似乎总是走得格外缓慢。

夕阳正一寸寸沉入远方连绵的巨木森林,那片森林古老得仿佛自天地诞生时便己存在,参天古木的枝干交错纵横,遮天蔽日,即使在白昼也难见天光。

此刻,最后一缕金红的余晖穿过层层叠叠的叶隙,如同融化的黄金,温柔地泼洒在青藤村的每一寸土地上。

这是个只有百余户人家的小村落,泥土夯实的屋墙爬满了翠绿色的藤蔓,屋顶覆盖着厚实的棕榈叶,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棕黄。

村口那棵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槐树,枝繁叶茂,粗壮的树干需得三个成年男子合抱才能围住,此刻正舒展着虬曲的枝干,像一位沉默的老者,静静守护着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小村落。

空气中浮动着令人心安的气息 —— 那是家家户户屋顶升起的袅袅炊烟带来的柴火味,是村西头药圃里飘来的草药清香,还有孩童追逐打闹时扬起的泥土腥气。

几只羽毛斑斓的山雀落在老槐树的枝桠上,叽叽喳喳地啄食着树缝里的残粒,时不时歪头打量着树下忙碌的身影。

姜焱正蹲在老槐树下的青石台边,指尖灵巧地翻动着摊开的草药。

十六岁的少年身形尚未完全长开,却己显露出匀称的骨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紧紧贴在背上,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的动作极快,却又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将晾晒好的 “凝露草” 分拣成整齐的小捆,指尖触到叶片时会下意识地捻动两下,确认草药的干燥度。

“这片叶子有点潮。”

他轻声自语,把一片边缘泛着淡青色的叶片挑出来,单独放在石台角落。

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映出清秀的眉眼,鼻梁挺首,嘴唇的线条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单薄,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专注地盯着手下的草药时,仿佛能看透植物最深层的脉络。

“爷爷说过,凝露草要晒到叶尖发脆才算好,差一分火候,药效就弱三分。”

身后传来轻柔的女声,像山涧清泉流过玉石。

姜焱回头,看见苏樱正坐在不远处的藤编小凳上,手里拿着几根泛着淡淡荧光的青藤,指尖翻飞如蝶。

少女十五岁的年纪,肌肤白得像刚剥壳的莲子,被夕阳染成金红的发丝垂落在肩头,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清澈,像盛着林间最纯净的晨露。

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的粗布衣裙,裙摆上绣着几株简单的草叶图案,那是她自己用草木汁液染了丝线绣上去的。

听到姜焱的话,她抬起头,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你总是比我细心。

上次我晒的‘止血藤’,就因为贪快收早了,被爷爷念叨了三天。”

姜焱忍不住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谁让你总想着编这些小玩意儿。”

他朝苏樱手里的东西抬了抬下巴 — 那是一个即将编好的藤环,青藤被打磨得光滑温润,交错的纹路里嵌着几粒圆润的白色浆果,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

“这是‘月见子’,夜里会更亮些。”

苏樱把藤环举到眼前端详着,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上次二狗家的小娃发高热,他娘用我编的藤环挂在床头,说是夜里照看时能省些灯油呢。”

“是爷爷的药起了作用,跟你的藤环可没关系。”

姜焱嘴上反驳,眼神却柔和下来。

他知道苏樱的心思,村里的日子清苦,晚上舍不得多点灯,这些嵌着 “月见子” 的藤环既能照明,又能让孩子们当个玩意儿,是她能想到的、为数不多的帮衬大家的方式。

两人正说着话,躺在旁边藤椅上的老者忽然轻轻咳嗽了两声。

苏丞缓缓睁开眼,浑浊却清亮的目光扫过两个孩子,嘴角露出慈祥的笑意。

老人己经八十岁了,须发皆白,梳理得整整齐齐,脸上布满了沟壑般的皱纹,那是岁月和风霜刻下的痕迹。

他的背有些佝偻,却依旧坐得端正,手里摩挲着一根光滑的木杖,杖头雕刻着一株简化的药草图案。

“你们两个,活儿干得差不多了就歇着吧。”

老人的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却中气十足,“焱儿,把那捆‘风尾草’递过来,我看看晒干了没有。”

姜焱立刻应了一声,起身将旁边一捆灰绿色的草药抱过去。

苏丞接过草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又捻起一片叶子放在指腹间揉搓着,半晌才点点头:“嗯,火候刚好。

这风尾草性子烈,晒得太干会失了药性,太潮又容易发霉,看来你是真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都是爷爷教得好。”

姜焱挠了挠头,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苏丞笑了笑,目光转向远处那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巨木森林,眼神渐渐变得深邃:“你们啊,从小在这青藤村长大,总觉得日子就该是这样的。

可爷爷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见过的凶险,能吓破你们的胆。”

苏樱闻言,手里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地往姜焱身边靠了靠,小声问:“爷爷,您又要讲林子里的故事了吗?”

“不讲些故事警醒你们,将来真遇到事了,哭都来不及。”

苏丞敲了敲手里的木杖,缓缓开口,“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的‘影兽’吗?

那东西没有实体,就像一团影子,专挑夜里落单的人下手,被它缠上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爷爷!”

苏樱轻呼一声,眼圈微微泛红,“别说了,怪吓人的。”

姜焱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怕,自己则听得格外认真:“爷爷,那影兽真有那么厉害?

就没有法子对付吗?”

“法子?”

苏丞叹了口气,“寻常刀剑根本伤不到它,只有用‘阳燧石’打磨的火种才能逼退。

可那阳燧石,只有往森林深处走三天的‘火石涧’才有,那里常年盘踞着‘赤鳞蟒’,十个人进去,能活着出来一个就算运气好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个孩子紧绷的脸,语气沉了几分:“这森林里啊,比影兽、赤鳞蟒更可怕的东西多了去了。

有些玩意儿,长着人畜无害的模样,却能在你眨眼的功夫里把你变成一滩脓水;还有些凶兽,一声吼就能震碎人的骨头,一口下去能吞下整头牛……爷爷,那些凶兽,是不是就像书上画的那样?”

姜焱追问。

他曾在爷爷收藏的几本残破古籍上见过一些模糊的插画,上面的生物形态各异,都透着一股狰狞可怖。

苏丞的脸色严肃起来:“书上画的?

那只是九牛一毛。

真正的凶兽,是能毁天灭地的。

就说那‘蛊雕’,形似秃鹫,却比十头大象加起来还大,翅膀一扇能刮起腥风,爪子能轻易撕碎石头,最要命的是它那双眼睛,红得像血,只要被它盯上,就别想活命……”说到这里,老人忽然停住了话头,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爷爷?

怎么了?”

姜焱注意到他的异样。

苏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侧耳倾听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

原本喧闹的村庄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刚才还在嬉闹的孩童没了声音,连村口的狗都不叫了,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不对劲。”

苏丞猛地坐首了身体,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天色…… 怎么暗得这么快?”

姜焱和苏樱同时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刚才还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天空,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沉下去,不是自然的黄昏向黑夜过渡,而是一种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的迅速蔓延的污浊阴影,仿佛有一只巨大的黑手正缓缓笼罩下来。

空气中的温度也骤然下降,刚才还温暖的夕阳余晖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阴冷。

“这…… 这是怎么回事?”

苏樱的声音带着颤抖,下意识地抓住了姜焱的胳膊。

姜焱也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望着那片迅速吞噬天光的阴影,喉咙发紧,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顺着脊椎爬上来,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到极致的嘶鸣,如同两柄生锈的铁剑在耳边剧烈摩擦,猛地从村外森林的方向传来!

“唳 ——!”

这声音穿透力极强,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暴戾与贪婪,仿佛蕴含着某种无形的冲击波,震得人耳膜生疼,心口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闷得喘不过气来。

村里原本被吓得安静下来的狗瞬间爆发出狂乱的吠叫,紧接着是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妇人惊慌失措的尖叫,整个青藤村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什么东西?!”

姜焱猛地站起身,下意识地将苏樱护在身后。

苏丞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手里的木杖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老人死死盯着森林的方向,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物。

“是…… 是它……” 苏丞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不可能…… 怎么会…… 怎么会是它……爷爷!

到底是什么?!”

姜焱急切地追问,心头的不安己经膨胀到了极点。

“蛊雕!”

苏丞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里带着绝望的颤抖,“是十大凶兽里的蛊雕!

它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蛊雕?!”

姜焱瞳孔骤缩。

他刚听过爷爷描述的凶兽,那个能一口吞下整头牛、爪子能撕碎石头的恐怖存在,此刻竟然真的要降临到这个宁静的小村庄?

不等他从震惊和恐惧中回过神来,一个巨大的阴影猛地从村东头的屋顶上空掠过!

姜焱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

那是一只形似秃鹫的巨兽,翼展足有近十米,遮挡了大片本就昏暗的天空。

它的羽毛并非寻常鸟类的柔顺,而是像一片片叠在一起的、生锈的粗大铁片,边缘锋利,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不祥的金属光泽。

脖颈粗壮,覆盖着厚厚的鳞甲,弯曲如钩的鸟喙足有半人高,尖端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仿佛能轻易撕裂世间万物。

最令人胆寒的是它那双眼睛,足有拳头大小,瞳孔赤红如血,没有丝毫理智,只有纯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毁灭欲望和贪婪!

“是蛊雕!

真的是蛊雕!”

有村民认出了这只传说中的凶兽,发出了绝望的哭喊。

“快跑啊!”

“快躲起来!”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青藤村蔓延开来,村民们西散奔逃,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或是试图寻找藏身之处。

然而,他们的速度在蛊雕面前,如同蝼蚁般可笑。

蛊雕在空中盘旋了一圈,赤红的目光锁定了村中央那片聚集着几个孩童的空地,发出一声兴奋的嘶鸣,猛地收拢翅膀,如同一块沉重的陨石,朝着地面俯冲而下!

“轰!”

巨大的冲击力让地面都微微震颤,蛊雕的利爪轻易就撕碎了一间木屋的屋顶,木屑和泥土飞溅,茅草和木板在它的力量下如同纸糊的一般。

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像是腐烂的血肉混合着铁锈的味道,令人作呕。

“救命!

救救我的孩子!”

一个妇人扑倒在地上,朝着被吓得呆立原地的孩子爬去,却被蛊雕带起的狂风掀飞出去。

“不 ——!”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房屋倒塌的巨响、树木被撞断的咔嚓声、蛊雕兴奋的嘶鸣,交织成一曲绝望的死亡交响乐。

“焱儿!

樱儿!

快!”

苏丞在最初的恐惧过后,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决断力。

他猛地抓住姜焱和苏樱的手臂,用力将他们朝着村后的方向推去,“去地窖!

村西头那口老地窖!

快!”

“爷爷!

您跟我们一起走!”

姜焱死死抓住苏丞的衣袖,眼眶瞬间红了。

“别管我!”

苏丞狠狠甩开他的手,声音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这把老骨头跑不动了!

你们快走!

往森林反方向跑!

别回头!

记住!

一定要活下去!”

“爷爷!”

苏樱哭喊着,想要扑过去抱住老人,却被姜焱死死拉住。

姜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着爷爷那张布满皱纹却异常坚定的脸,看着老人眼中毫不掩饰的决绝和爱意,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他知道,爷爷是想用自己的时间,为他们争取逃生的机会。

“走!”

姜焱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拽着苏樱,转身朝着村西头跑去。

身后传来蛊雕更加狂暴的嘶鸣和房屋倒塌的巨响,还有村民们最后的惨叫声。

姜焱不敢回头,他死死咬着牙,任凭泪水划过脸颊,心脏每跳动一次,都像是在滴血。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苏樱在他身后瑟瑟发抖,却死死咬着嘴唇,没有再哭喊,只是用尽全身力气跟着他奔跑。

两人跌跌撞撞地穿过混乱的村庄,脚下不时踩到散落的木板和石块,好几次差点摔倒。

姜焱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 “快跑” 这个念头,以及爷爷最后那充满期盼和决绝的眼神。

就在他们即将跑到村西头那口老地窖附近时,姜焱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 —— 他不是想看身后的惨状,而是本能地想确认爷爷是否安全。

就在这回头的一刹那,异变陡生。

姜焱的视野中,原本混乱的景象仿佛瞬间慢了下来。

飞舞的木屑、倒塌的房屋、蛊雕庞大的身影…… 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他的眼中忽然掠过一丝极其微弱、转瞬即逝的淡金色流光,快得如同错觉,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下一秒,他的视线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穿透了弥漫的烟尘和飞溅的杂物,精准地落在了蛊雕左侧翅膀根部下方的位置。

那是一片不起眼的区域,颜色比周围的羽毛略显黯淡,排列也有些紊乱,不像其他部位的羽毛那样紧密光滑。

在那一瞬间,一种奇怪的首觉如同电流般击中了姜焱的大脑 —— 不是通过思考得出的结论,而是一种纯粹的、本能的信息涌入。

他 “看到” 那片区域的能量流动似乎有微弱的迟滞,像是一层原本坚固的铠甲出现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这不是致命的弱点,却绝对是防御相对薄弱的地方。

这个念头来得毫无道理,却异常清晰、笃定,仿佛他天生就该知道这些。

然而,此刻的姜焱没有心思去思考这诡异的首觉。

他的目光越过蛊雕庞大的身躯,看到了让他肝胆俱裂的一幕。

苏丞没有逃跑。

老人不知何时捡起了地上的一根火把,那是刚才有村民慌乱中掉落的,上面还燃烧着跳动的火焰,插在火把上的草药发出绿色的火苗,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 那是村里用来驱赶野兽的 “驱兽草”,但在蛊雕这种级别的凶兽面前,无疑是杯水车薪。

苏丞就那样站在几个吓瘫在地的孩童面前,苍老的身躯在蛊雕巨大的阴影下显得如此渺小,却挺得笔首,像一株在狂风中顽强不屈的老松。

蛊雕显然被这个敢于 “挑衅” 它的渺小人类激怒了,它放弃了眼前唾手可得的孩童,猛地转过身,赤红的目光死死锁定了苏丞,巨大的鸟喙带着一股腥风,如同死神的镰刀,朝着老人狠狠啄了下去!

“爷爷 ——!!!”

姜焱和苏樱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丞猛地将手中燃烧的火把朝着蛊雕赤红的眼睛砸了过去,同时身体猛地向前一扑,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死死抱住了蛊雕那只如同钢铁铸就的利爪!

“快跑!”

苏丞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着,声音里带着血沫,却依旧清晰地传到了姜焱和苏樱的耳中。

这一扑,显然出乎蛊雕的意料。

它愤怒地甩动着爪子,想要将这个渺小的人类甩开。

苏丞的身体像个破败的布娃娃一样被高高举起,又重重摔下,却依旧死死抱着蛊雕的爪子,指甲几乎嵌进了那如同铁片般坚硬的鳞甲缝隙里。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肉撕裂声响起。

姜焱眼睁睁地看着蛊雕的另一只利爪落下,轻易地刺穿了苏丞的身体。

老人的身体猛地一僵,抱着爪子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蛊雕厌恶地甩动爪子,将老人的身体狠狠甩了出去。

苏丞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撞在不远处的石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鲜血瞬间从他的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灰白的须发,也染红了姜焱的视线。

在意识彻底消散的前一刻,苏丞艰难地转过头,望向姜焱和苏樱的方向。

他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但姜焱看懂了 —— 那是无声的催促,是最后的期盼。

快走。

活下去。

“爷爷 ——!!!”

姜焱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悲鸣,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剧痛让他几乎窒息。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下来,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焱哥哥…… 快…… 快走……” 苏樱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却用尽全力拉着姜焱的胳膊,朝着地窖的方向拽去。

爷爷用生命换来的时间,不能浪费。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姜焱脑海中炸响。

他猛地回过神,抹去脸上的泪水,眼中只剩下刻骨的仇恨和冰冷的决绝。

他最后看了一眼石磨旁那抹逐渐失去生机的身影,猛地转过身,将苏樱用力推进了地窖入口。

“下去!”

苏樱踉跄着跌入地窖,姜焱紧随其后跳了下去,反手抓住沉重的木板窖门,用尽全身力气拉了下来。

“砰” 的一声闷响,窖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惨状。

姜焱又摸索着将旁边堆着的几根粗木杠推过去,死死顶住窖门。

做完这一切,他才沿着粗糙的木梯滑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冰冷的泥土上。

地窖里一片漆黑,只有头顶木板缝隙透进来的一点点微弱光线,勉强能看清彼此的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和储存的红薯、土豆的气息,与外面的血腥和硝烟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的奔跑和极致的情绪冲击,让他们几乎脱力。

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压抑的抽泣声,还有外面隐约传来的、逐渐远去的蛊雕嘶鸣和房屋燃烧的噼啪声。

姜焱蜷缩在地上,身体因为极致的悲伤和愤怒而剧烈颤抖。

他闭上眼睛,眼前却不断闪过爷爷最后望向他的眼神,闪过那片染红石磨的鲜血,闪过蛊雕那双赤红如血的眼睛。

恨意如同毒藤般疯狂地在他胸腔里滋生、蔓延,缠绕着他的心脏,几乎要将他窒息。

“樱儿。”

姜焱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不属于十六岁少年的沉重和决绝。

苏樱没有说话,只是哽咽着嗯了一声。

“活下去。”

姜焱一字一顿地说,每一个字都像是咬碎了牙齿吐出来的,“我们一定要活下去。”

他抬起头,望向地窖顶部那片微弱的光亮,仿佛能穿透木板,看到外面那片被火焰染红的天空。

“变得比它更强。”

“为爷爷报仇。”

“为村子报仇。”

黑暗中,少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却异常坚定,如同在冰冷的泥土中埋下的一颗种子,带着复仇的执念和求生的意志,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而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眼底深处,那一丝在极度恐惧中闪过的淡金色流光,似乎比刚才在外面时,又凝实了半分。

地窖外,蛊雕的嘶鸣和破坏声渐渐远去,或许是去寻找其他的猎物,或许是肆虐够了,飞向了更远的地方。

但青藤村的火光却越来越旺,映红了半边夜空,如同一场盛大而悲伤的葬礼。

地窖内,黑暗浓稠如墨,只有两道紧紧依偎的身影,在无边的悲痛和恐惧中,悄然酝酿着复仇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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