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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作家“我爱吃包面皮皮”的优质好《考上公务员亲戚不开心》火爆上线小说主人公张涛王翠人物性格特点鲜剧情走向顺应人作品介绍:省考放榜那我正被全家逼着给堂哥的烧烤店打“性格内向就是废物!”母亲把抹布砸我脸“你这辈子只配刷厕所!”三年自从他们撕掉我的大学录取通知每个亲戚都踩着我捧堂我默默掏出手省厅公示名单第一行正是我的名曾经逼我辍学的父如今提着茅台在单位门口蹲了八小领导皱眉问:“门口那两个说是你父母?”我微笑转身:“不好意我是孤”第一布与通知书抹布甩在我脸上的时带着...
主角:张涛,王翠兰 更新:2025-11-10 15:5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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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考放榜那天,我正被全家逼着给堂哥的烧烤店打工。“性格内向就是废物!
”母亲把抹布砸我脸上,“你这辈子只配刷厕所!”三年了,
自从他们撕掉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每个亲戚都踩着我捧堂哥。我默默掏出手机,
省厅公示名单第一行正是我的名字。曾经逼我辍学的父母,
如今提着茅台在单位门口蹲了八小时。领导皱眉问:“门口那两个说是你父母?
”我微笑转身:“不好意思,我是孤儿。”第一章 抹布与通知书抹布甩在我脸上的时候,
带着一股油腻腻的、混合着洗洁精和食物馊掉的刺鼻气味。“愣着干什么?
池子里的碗堆成山了!没看见客人都等着用吗?”母亲王翠兰叉着腰,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眼睛里,“二十好几的人了,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性格内向就是废物!
早知道你这么没出息,当初生下来就该掐死你!你这辈子,也就只配刷厕所倒泔水!
”粗糙湿漉的抹布滑落,在我胸前的工作服上留下一片深色的污渍。周围,
堂哥张涛家烧烤店的后厨,人声鼎沸,油烟呛人。
几个帮工和亲戚投来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窃窃私语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就是,
看看人家涛子,这店开得红红火火,车都换第二辆了!”“读书有啥用?读成个闷葫芦,
还不是得来给涛子打工?”“大学生?通知书都成废纸喽,哈哈!”我低下头,没吭声,
弯腰捡起地上的抹布,走到水槽边。冰冷的水冲刷着堆积如山的碗碟油污,
也冲刷着指尖因为长期浸泡而起的皱褶和旧疤。三年了,整整三年,这样的场景日复一日。
水声哗哗,却盖不住三年前那个夏天的尖锐撕裂声。那天,
我揣着那张印着知名大学校徽、沉甸甸的录取通知书跑回家,气还没喘匀,
父亲张建国一把夺过去,看都没看,那双布满老茧、常年与钢筋水泥打交道的手,
就那么当着我的面,“刺啦——刺啦——”,将那张薄薄的纸,
连同我寒窗十二年的全部希望和光亮,撕得粉碎。“上个屁的大学!家里哪来的钱?
老子供你读到高中已经仁至义尽了!”碎片被他狠狠摔在我脸上,像冰冷的雪片,
“跟着我去工地搬砖,或者去你涛哥店里帮忙,早点挣钱才是正经!”母亲在一旁帮腔,
手指戳着我的额头:“就是!读那么多书都读傻了,见人连句整话都不会说,
还不如早点进社会磨炼!你看你涛哥,初中毕业,现在当老板,多风光!”那一刻,
我看着满地碎片,看着父母脸上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决绝,心里有什么东西,也跟着一起碎了,
冷了,死了。从那天起,我成了这个家族里最大的笑话。所有亲戚都踩着我捧堂哥张涛。
张涛也确实“争气”,靠着父母早年积累和我父母“借”出去就没影的钱,开了这家烧烤店,
生意不错,愈发趾高气扬。而我,则成了他店里免费的杂工,包吃包住,没有工资,
美其名曰“一家人互相帮衬”,实则是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张默!死哪儿去了?
前厅忙死了,赶紧把这盘腰子给三号桌送去!”堂哥张涛粗哑的嗓门穿透油烟传过来,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默默关掉水龙头,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端起那盘油腻腻的烤腰子。
走出后厨,前厅的喧嚣和热浪扑面而来。烟雾缭绕中,我看到大伯母——张涛的母亲,
正坐在收银台后,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笑眯眯地数着今天的流水。看到我,
她鼻子里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我端着盘子,穿梭在拥挤的桌椅间。
客人的喧哗、酒杯的碰撞、烧烤的烟气,构成一个与我格格不入的世界。
我能感觉到那些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同情、轻视、或者纯粹是看一个沉默劳作的背景板。
我习惯了。所有的屈辱、不甘、愤怒,在这三年里,都被我死死地压在了心底最深处,
用一层层麻木包裹起来,只在无数个深夜里,化作啃噬心脏的野兽。送到三号桌,
几个光着膀子、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正划拳行令。放下盘子,转身的瞬间,
我瞥见了挂在墙上的电视。本地新闻频道下方,
动的字幕悄然滑过——“本年度省公务员考试录用人员公示名单已于今日发布……”我的心,
猛地一跳。像是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但我立刻压下了这丝异样。不能表露,不能有任何异常。我继续低着头,
收拾旁边桌子的狼藉,将残羹冷炙和空酒瓶收进泔水桶。动作机械,眼神空洞,
和过去一千多个日夜没有任何区别。直到口袋里的旧手机,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不是骚扰短信,不是话费提醒。这是一个我设置了特殊提示音的号码。
我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我端着满是油污的托盘,快步走回后厨,
将东西放进水池,然后借口去后院搬啤酒箱,闪身出了喧闹的后门。
夏夜闷热的空气包裹上来,后院堆满了空酒瓶和垃圾,散发着酸腐的气味。
我靠在斑驳的墙壁上,阴影将我完全笼罩。四周无人,只有远处街道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我深吸一口气,掏出了那部屏幕碎裂、外壳磨损的廉价智能手机。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划开屏幕,点开那条新收到的短信。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来自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但前缀我认得,是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的。“恭喜!请及时查看官网公示。”血液,
瞬间涌上了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心脏狂跳得快要挣脱胸腔。我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尖锐的痛感确认了这不是梦。我迅速打开手机里隐藏的浏览器书签,
点进那个庄严肃穆的官方网站。网络很慢,页面加载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
纯白色的背景上,黑色的宋体字列表清晰呈现。我屏住呼吸,手指飞速滑动屏幕,
目光死死盯住名单最上方。
—准考证号XXXXXXXXX——笔试成绩:——面试成绩:——总成绩:——排名:1。
我的名字。排在第一位。张默。两个字,像两把重锤,砸碎了蒙在我世界上的所有灰暗。
成功了。我真的考上了。省厅公务员。那个他们口中“没出息”、“只配刷厕所”的我,
考上了无数人挤破头也难以企及的省厅公务员!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脏直冲四肢百骸,
眼眶瞬间湿润了。但我死死咬住了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不能哭,不能笑,
不能有任何异常。三年隐忍,决不能在这最后关头功亏一篑。我仰起头,
透过后院低矮的屋檐,看向城市被霓虹灯映照得泛红的夜空。
深深吸了一口混杂着垃圾腐臭和烧烤油烟的空气,再缓缓吐出。胸腔里,
那口憋了三年、带着血腥味的浊气,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将手机塞回口袋,
抹了一把脸,脸上重新恢复了那种惯有的、逆来顺受的麻木。我搬起脚边的啤酒箱,
沉甸甸的重量压在臂弯,却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转身,推开那扇油腻的后厨门,
重新投入喧嚣、鄙夷和油烟构成的现实牢笼。只是这一次,我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牢笼的门,已经从内部,被我悄悄打开了一条缝。而门外,
是他们无法想象、也再无资格踏足的光明之地。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 寂静的惊雷啤酒箱放在厨房角落,发出沉闷的响声。“磨磨蹭蹭的,属乌龟的啊?
”王翠兰尖锐的声音立刻追了过来,她正拿着一个计算器,
对着张涛的母亲——我那位精明的大伯母李彩霞——核对今天的进货单,
“搬个箱子也费这么大劲,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李彩霞撩起眼皮瞥了我一眼,
嘴角撇了撇,没说话,但那眼神里的轻蔑比王翠兰的骂声更刺人。她手里捏着一沓钞票,
正在慢悠悠地清点,崭新的纸币发出诱人的沙沙声。那是张涛烧烤店一天的营收,
厚厚的一叠,足以抵得上我名义上“帮忙”大半年都未必能拿到的“零花钱”。
张涛本人正叼着烟,跟几个狐朋狗友在前厅吹牛,声音洪亮,
满是得意:“……不是跟你们吹,就我这店,再干两年,换套大房子一点问题没有!
到时候把旁边那家店也盘下来,搞成这条街最大的烧烤城!”他的朋友们一阵附和,
马屁拍得山响。“涛哥牛逼!”“以后兄弟们可就跟着你混了!”“哪像有些人,
读那么多书有啥用?还不是得看我们涛哥脸色吃饭!”那个“有些人”,指的当然是我。
这些话,他们从不避讳,甚至故意说得很大声,就是要让我听见,让我难堪。我像往常一样,
沉默地走到水槽边,继续清洗那似乎永远也洗不完的碗碟。冰冷的水流过手指,
却奇异地安抚着我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名单上那个清晰的名字,“排名:1”的字样,
像一枚烧红的烙印,刻在我的心底,带来灼热的痛感和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我知道,
公示期有七天。这七天,我必须像过去三年一样,
扮演好这个沉默、窝囊、任人宰割的“张默”。不能有丝毫破绽。这时,
我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不是短信,是电话。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李局”。这是我备考时,
偶然机会下结识的一位退下来的老领导,对我多有指点,
也是极少数知道我在这次省考中报了名、并且对我抱有很大期望的人。他此刻来电,
定然是看到了公示。我的心猛地一提。这个电话不能在这里接。我立刻按了静音,
将手机塞回裤兜深处。动作很快,几乎没引起注意。只有坐在不远处摘菜的一个远房婶子,
似乎抬眼瞟了我一下。电话安静了。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消息,
会像病毒一样,通过某种隐秘的渠道,开始缓慢而确定地扩散。尤其是在这个小城市,
尤其是在那些看似不起眼、实则关系网盘根错节的圈子里。果然,没过多久,
李彩霞放在收银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漫不经心地拿起,嗯啊了几句,声音忽然拔高,
带着一丝惊讶和探究:“什么?省厅?公示了?……真的假的?
老李你消息灵通啊……叫什么名字?张……默?”“张默”两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
带着一种极其怪异的腔调,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瞬间,后厨的空气仿佛凝滞了。
王翠兰按计算器的手停住了,疑惑地看向李彩霞。连前厅张涛的吹牛声都小了下去。
我背对着她们,依旧在刷碗,水流声哗哗,掩盖了我骤然加快的心跳。
我能感觉到几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的背上。李彩霞捂着话筒,声音压低了些,
但在这突然安静下来的环境里,依然清晰可辨:“……你看清楚了?真是省XX厅?办公室?
……哎哟,这可了不得……是啊,谁知道呢……闷不吭声的……哦哦,公示期,还不一定呢,
说不定有人举报啥的……行,谢谢啊老李,回头聊。”她挂了电话,
脸上那种惯常的精明被一种难以置信的困惑取代了。她看向王翠兰,又看看我的背影,
张了张嘴,却没立刻说话。“咋了?彩霞,什么省厅?什么公示?”王翠兰忍不住问道,
眉头拧了起来。李彩霞清了清嗓子,
语气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的怀疑:“刚老李打电话来说,省里公务员考试出公示了,
说……说看到张默的名字了,在省XX厅,还是第一名。”“什么?!
”王翠兰的声音尖得刺耳,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张默?省厅公务员?
还第一名?开什么国际玩笑!他连大学都没上过!老李是不是喝多了看花眼了?
”她几步冲到我面前,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碗,油腻的污水溅了她一手她也顾不上:“张默!
你说!是不是你在外面搞什么鬼名堂了?省厅公务员?就你?你也配?”我抬起头,
脸上是她最熟悉的那种茫然和怯懦,
甚至还带着一丝被无故责骂的委屈:“妈……你说什么啊?什么公务员?
我不知道啊……我天天都在店里帮忙,哪儿也没去……”我的表演天衣无缝。
三年来的压抑和顺从,早已将这种表情刻进了我的骨子里。王翠兰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似乎想从里面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虚或破绽。但她失败了。我的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枯井。
“你看他那个怂样!”王翠兰泄了气般,把碗扔回水池,溅起一片水花,她转向李彩霞,
语气笃定,“肯定是弄错了!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就他?三棍子打不出个屁,
还能考上公务员?还是省厅?做梦去吧!”李彩霞脸上的疑虑稍减,但也没完全散去,
她嘀咕着:“也是……可能真是弄错了。不过老李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要不,上网查查?
”“查什么查!浪费那功夫!”王翠兰不耐烦地挥手,“肯定是搞错了!赶紧干活!
一堆事儿呢!”她像是要驱散什么不祥的念头,声音更大了起来,“张默!洗完碗把地拖了!
厕所也刷干净!别想偷懒!”我低下头,顺从地应了一声:“嗯。”风波,似乎暂时平息了。
王翠兰和李彩霞继续核对账目,但气氛明显有些异样,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前厅张涛的吹牛声又响了起来,但似乎少了点底气。我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它不会因为她们的否认而消失,只会在暗处悄悄发芽。接下来的几个小时,
我像机器人一样干活,
洗碗、拖地、倒垃圾、刷厕所……忍受着偶尔投来的、带着复杂探究的目光。
我表现得比平时更加沉默,甚至有些魂不守舍,
正好符合一个被“莫名其妙”消息搅扰、却又无力辩白的形象。晚上十一点,烧烤店打烊。
客人散尽,杯盘狼藉。累了一天的帮工和亲戚们陆续离开。张涛搂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
开着新买的轿车扬长而去。王翠兰和张建国拖着疲惫的身子,
准备回他们在店附近租的简陋小屋——为了“方便”照顾店里的生意,
他们早就搬出了原来的家。“把门锁好,电闸拉了!”王翠兰临走前,习惯性地命令我。
店里没有我的固定床位,我通常就是在前厅拼几张椅子凑合一夜。我点点头,
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里。当卷帘门拉下的沉重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整个空间只剩下我一人时,我才缓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了一口气。
打开手机,忽略掉几个未接来电和“李局”发来的祝贺短信,我直接点开了那个公示页面。
我的名字,依旧清晰地排在第一位。下方有公示期的监督电话和日期。七天。还有七天。
我走到窗边,撩起脏兮兮的窗帘一角,望向外面空旷的街道。路灯昏黄,
勾勒出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却从未感受到丝毫温暖的小城的轮廓。
父母、亲戚、张涛……他们此刻或许还在嘲笑老李的“误传”,或许已经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认定那只是一个可笑的插曲。他们不知道,一场他们无法想象的寂静惊雷,
已经在我头顶的云端酝酿成熟。只等公示期结束,那只最终的靴子落地。
那只将会把他们精心构筑的鄙视链和优越感,彻底踩碎的靴子。我放下窗帘,
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等着吧。第三章 暗流与试探卷帘门隔绝了外界的最后一丝喧嚣,
也隔绝了那些令人窒息的眼光。烧烤店里弥漫着油烟、酒精和食物残渣混合的颓败气息。
我靠在墙上,并没有立刻去拼凑那几张充当床铺的椅子。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
与之前的狂喜不同,此刻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冷静。公示期七天,像一道无形的屏障,
也像一柄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这七天,我不能有任何行差踏错。我走到收银台,
那台老旧的电脑还亮着屏保。李彩霞虽然精明,但对电子产品并不精通,密码简单得可笑。
我坐下,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浏览器。历史记录里,
果然有刚刚搜索“省公务员考试公示”的痕迹。她们查了,但或许是因为网络卡顿,
或许是因为心绪不宁,并没有仔细查看,或者看到了却不愿意相信。我清理掉浏览记录,
然后点开了官网,将那份公示名单完整地下载下来,保存到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
做完这一切,我才关掉电脑,拉下电闸。店内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街道上路灯的光线透过卷帘门的缝隙,在地板上切割出几道苍白的光带。我没有开灯,
借着这点微光,摸索着走到前厅,将几张油腻的椅子拼在一起。椅面冰冷坚硬,硌得人生疼,
但我早已习惯。躺下,却毫无睡意。耳朵捕捉着夜的声音:远处偶尔驶过的车辆,
隔壁传来的模糊电视声,还有……店里某种细微的、几乎不可闻的窸窣声。是老鼠吗?
还是别的什么?这三年来,我早已练就了在喧嚣中保持警惕,在寂静中捕捉异常的本能。
我知道,消息不会因为王翠兰和李彩霞的否认而停止扩散。这个小城市的关系网,盘根错节,
像一张无形的蛛网。一个在省厅有点门路的“老李”,足以让这个消息像水渍一样,
悄无声息地渗透到某些角落。果然,第二天一早,店门还没开,气氛就有些微妙的不同。
先是张涛,破天荒地没有睡到日上三竿,而是顶着一头乱毛和宿醉的浮肿脸来到了店里。
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纯粹的鄙夷,多了几分审视和狐疑,像在打量一件突然变得陌生的物品。
“喂,张默。”他踢了踢我刚刚拖干净的地面,语气带着惯有的不耐烦,
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昨天我妈说的,那个什么省厅公务员,怎么回事?
”我停下拖地的动作,抬起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无措:“涛哥,我不知道啊。
妈和伯母可能听错了吧。”“真跟你没关系?”张涛眯起眼,凑近了些,
一股隔夜的酒气扑面而来,“你小子,别是背地里搞什么花样吧?我可告诉你,安分点!
店里忙得很,没工夫陪你玩虚的!”“没有,涛哥,我天天都在店里。”我低下头,
声音微弱。张涛盯着我看了几秒,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破绽,最终悻悻地哼了一声,
转身走了,嘴里还嘟囔着:“量你也没那个本事……”但他这一问,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接着是王翠兰和张建国。他们来得比平时更早,脸色阴沉。王翠兰一进门就直奔主题,
语气比昨天更加焦躁:“张默!你老实交代!昨天彩霞说的那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是不是偷偷去考试了?”张建国站在她身后,闷着头抽烟,一言不发,
但那紧锁的眉头和不时瞟向我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爸,妈,我真的不知道。
”我放下拖把,搓着手,显得局促不安,“我高中毕业证都被你们收起来了,我怎么报名啊?
而且考试要复习,我天天在店里干活,哪有时间?”我的理由无懈可击。高中毕业后,
我所有的证件都被他们以“保管”为名收走,美其名曰怕我弄丢,
实则是断绝我任何脱离他们控制的可能。而时间,更是我最缺乏的东西。
王翠兰被我问得一噎,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她看向张建国,张建国狠狠吸了一口烟,
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粗声粗气地说:“行了!别瞎琢磨了!八成就是弄错了!
赶紧准备开门!一堆事儿呢!”他像是在说服我们,更像是在说服自己。然而,
怀疑的藤蔓一旦开始缠绕,就不会轻易松开。整个上午,店里的气氛都异常沉闷。
来帮忙的亲戚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古怪的探究,说话也小心翼翼,
不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开玩笑或指使我。甚至连来吃早餐的熟客,
似乎都从某种渠道听到了风声,结账时都会多看我两眼,带着一种好奇和难以置信。
我则一如既往地沉默干活,端盘子、擦桌子、洗碗……表现得比平时更加木讷,
甚至偶尔会“失手”打碎一个杯子,或者送错一桌的菜,引来王翠兰更严厉的斥骂。
“笨手笨脚!什么都干不好!就你这样的,还能考上公务员?真是天大的笑话!
”王翠兰的骂声里,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虚张声势。我唯唯诺诺地道歉,弯腰收拾碎片,
心里却冷笑。骂吧,尽情地骂吧。你们越是否定,越是愤怒,就说明你们心里越是没底,
越是恐惧。中午时分,店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是街道办事处的刘主任,
一个五十多岁、头顶微秃、总是笑眯眯的男人。但他今天的笑容,似乎比往常多了几分深意。
“哎哟,建国,翠兰,忙着呢?”刘主任熟络地打着招呼,
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正在角落擦桌子的我。“刘主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坐!
”王翠兰立刻换上热情的笑脸,张建国也赶紧递烟。刘主任摆摆手,没有坐,
而是看似随意地问道:“听说……你们家张默,有出息了啊?
”王翠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随即强笑道:“刘主任,您可别听外面瞎传!哪有的事?
都是误会,同名同姓的!”“哦?是吗?”刘主任拖长了语调,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官场上特有的审视,“我昨天正好去区里开会,好像听人提起过一嘴,
说咱们街道出了个青年才俊,考上了省XX厅,名字就叫张默。
我还想着是不是你们家小子呢,特意过来看看。”他的话,
像一块石头投入本就暗流涌动的池塘。王翠兰和张建国的脸色彻底变了。
刘主任可不是“老李”那种道听途说的街坊,他是街道干部,他的话,分量完全不同。
“这……这……”王翠兰语无伦次,求助似的看向张建国。张建国喉结滚动了一下,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刘主任,您消息灵通。不过……这孩子的情况您也知道,
高中毕业就没再上学了,天天在店里帮忙,他……他怎么可能呢?”刘主任呵呵一笑,
拍了拍张建国的肩膀:“建国啊,这年头,什么事都有可能。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嘛!
要真是张默,那可是给你们老张家,给咱们街道争光了!”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这才背着手,晃晃悠悠地走了。留下王翠兰和张建国面面相觑,脸色煞白。刘主任的出现,
像是一记重锤,几乎敲碎了他们自欺欺人的外壳。整个下午,
店里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低气压中。王翠兰不再骂我,
只是时不时地用一种复杂难言的眼神盯着我,
像是在重新评估一件她从未正眼瞧过的物品的价值。张建国则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眉头锁成了川字。连张涛都安静了不少,不再大声吹嘘,只是躲在角落里不停地刷手机,
脸色阴晴不定。我知道,他们开始慌了。暗流已经变成了可见的漩涡。
而我这艘他们眼中的破船,正稳稳地停在漩涡中心,冷眼旁观着他们的慌乱与挣扎。傍晚,
客流渐多,店里重新忙碌起来。我依旧沉默地穿梭在桌椅间,
履行着一个“废物”应尽的职责。就在我给一桌客人上菜的时候,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一下。
不是电话,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内容很短:“张默同志,恭喜。
公示期后,厅办公室会联系你办理后续手续。保持通讯畅通。
”落款是一个姓氏和职务——省XX厅办公室,王主任。官方确认来了。
我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放回口袋,端起下一盘菜,走向另一桌客人。窗外,夕阳西下,
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风暴前的宁静,即将结束。真正的较量,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四章 裂痕刘主任那番看似随意实则分量十足的话,像一根尖锐的楔子,
狠狠钉进了这个看似稳固的家庭结构的裂缝里。接下来的两天,烧烤店里的空气几乎凝固了。
王翠兰不再轻易对我大呼小叫,但那种刻意的沉默比骂声更令人窒息。
她看我的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残留的鄙夷,有难以置信的惊疑,
更多的是一种……算计。她开始偷偷观察我,在我低头洗碗时,在我搬运啤酒箱时,
那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我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试图从中找出某种她无法理解的“证据”。
张建国则更加沉默,烟抽得更凶了。他那张被生活磨砺得粗糙的脸上,
皱纹似乎一夜之间深了许多。偶尔,他会在我经过时抬起眼皮,眼神浑浊,
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茫然的神色。他或许在回忆,
回忆三年前那个被他亲手撕碎的通知书,回忆这三年来他们对我的种种,
然后衡量着那个“省厅公务员”可能带来的、他无法想象的变数。最坐立不安的是张涛。
他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变得焦躁易怒。对店员呼来喝去,对客人也难得有好脸色。
他几次想找我“谈谈”,但每次对上我那副逆来顺受、一问三不知的麻木样子,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能悻悻作罢,转而把火气撒在别人身上。我能感觉到,
他和他母亲李彩霞之间的低语也频繁了许多,两人经常躲在收银台后面,
脸色阴沉地窃窃私语,看向我们这边的目光充满了警惕和不安。
这个曾经齐心协力贬低我、压榨我的“大家庭”,因为一个尚未最终确认的消息,
出现了清晰可见的裂痕。第三天下午,一个更直接的试探来了。来的是我的小姨,
王翠兰的妹妹王翠红。她嫁到了邻市,平时来往不多,但消息却灵通得很。
她提着一袋廉价水果,脸上堆着夸张的笑容,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姐!姐夫!
听说咱们家默默出息了?考上省里的大机关了?哎哟喂,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王翠兰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她一把将王翠红拉到后厨,
压低声音呵斥:“你胡咧咧什么!八字没一撇的事,别到处瞎说!”“我怎么瞎说了?
”王翠红拔高声音,故意让外面能听见似的,“我们单位都传遍了!
说咱们街道有个叫张默的,考了省厅第一名!我一打听,不就是默默嘛!姐,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你们还瞒着干嘛?”“你小点声!”王翠兰急得去捂她的嘴,
“谁知道是不是弄错了!他连大学都没上……”“哎哟我的姐啊!”王翠红甩开她的手,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现在这社会,有能力就行!学历算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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