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落第惊魂残阳衔山时分，柳明的青布鞋底已然磨穿。
他倚着终南山麓的老松喘气，怀中油纸包着的硬面饼早结了冰碴。
山风掠过乱葬岗，卷起几片残破纸钱，粘在他渗血的肩头。
"这次科举再不中，便去城隍庙前支个代写摊罢。
"他摸着袖袋里仅剩的三枚铜钱苦笑。
忽然听得头顶松枝簌簌作响，抬头竟见枝桠间倒挂着个红衣女子，绣鞋尖垂下的血珠子正滴在他眉心。
柳明踉跄后退，那女子却如纸鸢般飘落。
烛光般的瞳孔映着晚霞："公子好厚的福缘，竟能走到此处。
"她伸出青紫手指，"不如将福气分妾身些？
"褡裢里的《论语》突然发烫，柳明急掏出来挡在身前。
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到《乡党》篇，"厩焚"二字猛地迸出金光。
女鬼尖叫着缩手，指尖腾起黑烟。
"酸腐气！
"她厉啸着化作红雾，周遭顿时阴风大作。
柳明慌不择路奔入竹林，却见每根竹竿上都浮现出血色人脸。
怀中的书烫得惊人，他瞥见竹叶间隙透出庙宇飞檐，拼死冲了过去。
破庙门楣上"山魈殿"的残匾令他一怔，但身后竹枝已如鬼爪探来。
冲进殿内的刹那，供桌上半截红烛突然自燃，火苗竟是幽绿色。
柳明瘫坐在地，忽觉腕间刺痛——三道暗紫指痕正在皮肤下蔓延。
女鬼的冷笑从四面传来："三百年前你断我轮回路，今世便用文心滋养我的魂..."话音未落，柳明怀中突然响起清越的铜鸣。
那枚在长安旧书摊买的青铜罗盘自行跃出，北斗七星纹路次第亮起，将紫光凝成光刃劈向虚空。
惨叫声中，红雾里坠下一只焦黑的狐爪。
柳明惊见罗盘天池中的磁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自己腕间紫痕。
针尖刺入皮肤的刹那，他恍惚看见漫天雷火中有白鹿衔珠奔逃，而自己身着前朝服饰，正将染血的砚台扣在鹿角之上。
"咚——"远处古寺的暮鼓将他惊醒。
腕上紫痕已结成北斗状疤痕，罗盘静静躺在膝头，边缘多出三道狐尾状裂纹。
残烛将尽时，门外传来枯枝断裂声，混合着某种类似檀香混着铁锈的古怪气味。
"这位公子，"苍老声音裹着山雾飘来，"可允老朽借个火？
"殿外月光下，灰袍老者持乌木杖而立，腰间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