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与白月光

我在裴烬身边当了五年秘书。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为他打理公司，处理私事，

甚至帮他挑选送给白月光的礼物。他习惯了我的存在，就像习惯空气。

直到他的白月光蒋芮回国。一杯泼在我昂贵西装上的咖啡，

一份被“不小心”弄丢的重要文件，一场精心策划的商业机密泄露。所有的脏水，

都泼到了我身上。裴烬为了他的心上人，将我扫地出门，动用所有关系封杀我。

他以为我只是个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他不知道。当他切断我所有退路的那一刻，

他亲手放出了一个魔鬼。那个在网络世界里被称为“尼克斯”的顶级黑客，就是我。现在，

游戏开始了。我会拿走他的一切，他的公司，他的财富，他引以为傲的白月光。然后，

我会站在他面前，亲口告诉他。你所谓的商业帝国，不过是我动动手指就能摧毁的玩具。

1.降职通知书人力资源总监把那封薄薄的信推到我面前。“岑宁，这是公司的决定。

”她的语气很官方，眼神里却藏着一丝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我没碰那封信。

信封上“降职调岗通知”几个字，印得又黑又大，生怕我看不见。从总裁首席秘书，

调去档案室当个管理员。这不叫降职，这叫流放。“理由。”我开口，声音很平。

这几天发生的事，像电影快放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但我需要一个官方的说法。

一个能写进档案里的，可笑的说法。总监清了清嗓子。“你在‘风驰计划’的竞标会上，

把重要文件和备用U盘都弄丢了，导致公司损失惨重。”“这是总裁亲自下的命令。

”我盯着她。她被我看得有点不自在，手指敲了敲桌面。“岑宁，你跟了裴总五年，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这次的错太大了，总裁没直接开除你，已经很念旧情了。”旧情？

我心里冷笑一声。裴烬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两个字。我拿起那封信，没拆。

指尖捏着薄薄的纸，像捏着一个笑话。“我知道了。”我站起来，转身就走。

背后传来总监和助理压低声音的议论。“啧啧，真可怜，斗不过那位呗。”“可不是，

听说那位蒋小姐一回来，裴总魂都丢了。”“这位也是活该，一个秘书，

真把自己当老板娘了？”我脚步没停。电梯门打开，光洁的金属面倒映出我的脸。面无表情。

妆容一丝不苟，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只有我自己知道，平静的表象下，是什么在翻滚。

回到总裁秘书室。我的东西已经被打包好了。一个纸箱，孤零零地放在我原来的办公桌旁。

桌子上，摆着一盆新的绿植。是蒋芮最喜欢的铃兰。她人就坐在裴烬办公室的沙发上。

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她朝我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杯。脸上是那种无辜又胜利的微笑。

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我读懂了。她说的是：“滚出去。”我拎起我的纸箱。不重。

五年的东西，只有一个箱子。我从不把私人物品带进公司，这是我的原则。

经过总裁办公室门口时，门开了。裴烬走了出来。他穿着昂贵的手工西装，眉头微皱，

看着我手里的箱子。“要去档案室了？”他的语气，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是，裴总。

”我回答，同样平静。他“嗯”了一声。目光从我脸上一扫而过，没有任何停留。

“档案室清闲，你也该歇歇了。”“蒋芮刚回来，很多事不适应，公司里你多担待。

”我差点笑出声。把我发配到档案室，然后让我多担待那个把我搞下来的人？

真是好大一张脸。“裴总，”我看着他，“我弄丢文件的事，没有证据。

”U盘是我亲手交给他的。文件袋也是密封好的。监控恰好在那段时间坏了。这一切，

太巧了。裴烬的脸色沉了下来。“岑宁，你在质疑我的决定？”“还是说，

你在暗示小芮做了什么？”他身后的蒋芮走了过来，轻轻拉住他的胳膊。“阿烬，别这样，

岑秘书肯定不是故意的。”她转向我，一脸歉意。“岑秘书，对不起，都怪我。

要不是那天我身体不舒服，让你帮我送咖啡，你也不会那么忙，把东西弄丢了。

”“要不我去跟阿烬说，让他别罚你了。”这话说得真漂亮。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还顺便给我扣上一顶“因为送咖啡而耽误正事”的帽子。我看着她表演。裴烬果然吃这一套。

他立刻搂住蒋芮，声音都温柔了八度。“跟你没关系，是她自己办事不力。”他重新看向我，

眼神已经冷得像冰。“岑宁，到此为止。再有下次，就不是档案室那么简单了。

”我没再说话。抱着箱子，转身，走向电梯。在电梯门合上的前一秒，我看到裴烬正低头，

温柔地帮蒋芮擦掉嘴角的一点咖啡渍。而蒋芮，正冲着我的方向，露出一个无声的嘲笑。

我按下了去负二层的按钮。那里是档案室。也是这座金碧辉煌的大厦里，

最阴暗、最被人遗忘的角落。2.档案室里的尘埃负二层的空气，

带着一股陈旧纸张和灰尘混合的味道。灯光昏暗，一排排顶天立地的金属架子，

像沉默的巨人。这里是裴氏集团所有商业合同、会议纪要和历史文件的坟墓。

档案室只有一个老员工，姓王，大家都叫他老王。他看到我，一点也不惊讶，

只是推了推老花镜。“来了？”他指了指角落里一张空桌子。“以后那就是你的地方。

”桌子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我放下纸箱，抽了张纸巾，慢慢把桌子擦干净。

老王慢悠悠地晃过来，递给我一个巨大的钥匙串。“喏，这里的钥匙。

A区是十年以上的旧档案，B区是近十年的，C区是近三年的核心合同。”他顿了顿，又说。

“裴总特意交代过，C区的档案，你不能碰。”我接过那串沉甸甸的钥匙。金属在手心，

冰凉。“好。”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把我扔到这里，隔绝所有核心信息。

一个接触不到任何机密的档案管理员，和一个清洁工没什么区别。我开始整理我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整理的。一台公司配的旧电脑，一个水杯，几支笔。我打开电脑，

主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慢得像垂死的老牛。内网权限也被降到了最低。

除了查阅一些无关痛痒的公共资料，什么都做不了。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在这里消磨时间。

每天的工作，就是把送来的旧文件按照编号放上架子，

或者帮某个部门找一份几年前的旧合同。大部分时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老王总是不见踪影，据说是去楼上哪个部门串门喝茶了。我一点也不觉得无聊。相反，

我享受这种绝对的安静。没人打扰，没人监视。这里，是一个完美的藏身之处。

我用公司这台破电脑，连上了档案室的独立网络。然后，

我打开了一个看起来像是系统自带的记事本程序。在空白的页面上，我输入了一行代码。

屏幕闪烁了一下，变成了一片漆黑。只有最中间，一个绿色的光标在静静地跳动。

我把手指放在键盘上。十年了。自从我决定洗白身份，来裴烬身边当秘书，

我就再也没碰过这个系统。我的另一个身份。尼克斯Nyx。

那个曾经让整个地下网络闻风丧胆的名字。当年我为了躲避一些麻烦，

抹掉了自己所有的痕迹。岑宁这个身份，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名牌大学毕业，成绩优异，

履历完美。裴烬当初招聘秘书时，看中的就是这份“干净”。

他需要一个绝对忠诚、没有过去的工具人。我演得很好。演了五年。现在，

是时候让尼克斯醒过来了。我的手指开始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一行行代码在屏幕上流淌。

我没有去攻击裴氏集团的防火墙。那太低级了，也太容易被发现。我要的，是无声的渗透。

我编写了一个小小的“爬虫”程序。它会伪装成系统更新的正常数据包，

随着内网的日常信息流，悄无声息地溜进公司的每一台终端。它不会窃取任何东西。

只会做一件事：记录。记录每一份文件的创建、修改、传输路径。

记录每一封邮件的发送和接收。记录每一个人的键盘敲击和鼠标点击。

我要建立一个属于我自己的“档案室”。一个比这里大无数倍，

记录着裴氏集团所有阴暗秘密的数字坟墓。做完这一切，我删掉了所有痕迹。

电脑屏幕恢复了正常的桌面。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

窗外是地下停车场的通风口。能看到一辆辆豪车来来往往。其中一辆，

是裴烬新给蒋芮买的粉色跑车。车牌号，是蒋芮的生日。听说，光这块车牌就花了几百万。

而我那份被他亲手否决的，为公司争取到几十亿利润的“风驰计划”，静静地躺在我脑海里。

我甚至能记起里面每一个数据。没关系。很快，这些都会变成我的东西。我看着屏幕，

轻轻地笑了。猎杀，开始了。3.丢失的U盘蒋芮的“好日子”，是从成为总裁助理开始的。

裴烬给了她这个职位，方便她名正言顺地出入公司。整个公司上下，

没人敢得罪这位“未来的老板娘”。人人都捧着她，夸她冰雪聪明，一点就通。可我知道，

她连最基本的Excel表格都做不明白。她提交的每一份报表，都有肉眼可见的错误。

以前，这些东西都会汇总到我这里。我会不动声色地把它们改对，再呈给裴燼。现在，

没人给她兜底了。裴烬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他开始频繁地发火。整个总裁办，

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前夕。有一天下午，我正在C区外围整理旧报纸，

听到了电梯间的争吵声。是裴烬和蒋芮。“阿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算错……”蒋芮的声音带着哭腔，是我见犹怜的那种。

裴烬的声音压着火。“不是故意的？这个季度的财务预估，你差了整整三个亿！

你知道这会让董事会怎么看我吗？”“我……我刚接手，业务不熟练嘛……”“不熟练？

这些东西岑宁闭着眼睛都能做对！”裴烬这句话，吼得整个楼道都有回音。空气突然安静了。

过了几秒，蒋芮才幽幽地开口。“是，岑秘书什么都好，我什么都比不上她。”“阿烬，

你是不是后悔把她调走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丢人了？”“你要是觉得我碍事，

我走就是了……”接着，就是裴烬慌乱的安抚。“小芮，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哭啊，

我就是被气糊涂了……”“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发火。一个报表而已，

错了就错了，我让财务部重做就行了。”我靠在冰冷的档案架上，听着这场闹剧。

心里没有半点波澜。这就是裴烬。他可以为蒋芮的一个错误，让整个财务部通宵加班。

也可以因为蒋芮的一滴眼泪，否定掉我五年的专业和努力。电梯门开了又关。他们上楼了。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电脑屏幕上，我的“爬虫”程序正忠实地工作着。屏幕一角，

一个小小的窗口弹了出来。检测到C区档案库，编号0471文件被异常访问。

访问人：蒋芮。权限：临时高级。授权人：裴烬。我眯起了眼睛。C区档案库，

是我被禁止接触的地方。那里存放着裴氏集团近三年所有的核心商业合同。

包括很多见不得光的“阴阳合同”和并购协议。裴烬竟然给了蒋芮临时的高级权限。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很快，一份文件的传输记录出现在屏幕上。

是风驰计划的完整版最终稿。就是那份据称被我“弄丢”的竞标文件。传输路径，

是从裴烬的私人电脑，加密发送到了一个海外IP地址。时间，是在竞标会开始前一个小时。

而那个U盘。我的“爬虫”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到了它的踪迹。蒋芮的用车记录显示，

她在竞标会当天中午，去过郊区的一个垃圾焚烧厂。停留时间，十五分钟。

足够她把一个小小的U盘，扔进能熔化钢铁的焚化炉里。原来如此。不是我弄丢了。

是裴烬亲手把文件给了竞争对手。然后，让蒋芮处理掉证据，再把所有的黑锅，

都甩到我身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风驰计划”如果成功，

裴氏的股价至少能涨百分之三十。他为什么要亲手毁掉一个能给自己带来巨大利益的项目？

我调出了竞争对手“远大科技”的资料。法人代表，是一个我没听过的名字。但再往下查，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姓氏。远大科技的最大股东，是一个离岸信托基金。

而那个基金的受益人之一，赫然写着——蒋芮。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这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这是一个局。一个从一开始就设计好，用来掏空裴氏集团，

顺便把我这个碍事的人踢出局的阴谋。裴烬，他不是蠢，他是坏。他为了捧自己的白月光，

不惜拿整个公司做赌注。或者说，他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我靠在椅子上，

看着屏幕上的数据链。证据。确凿无疑的证据。足够把他们两个人，都送进监狱。

但我不想这么做。太便宜他们了。坐牢？几年就出来了。我要的，

是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东西，一点点化为乌有。那种从云端跌落，

摔得粉身碎骨的绝望，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我活动了一下手指。是时候，

让“尼克斯”给他们送上一份大礼了。4.墙上的裂缝裴氏集团的股价，

开始出现不正常的波动。一开始，只是微小的下跌。没人把它当回事。股市嘛，涨涨跌跌，

很正常。但很快，下跌变成了持续的、无法遏制的溃败。每天开盘，都是一片绿色。

短短一周，市值蒸发了近百亿。整个公司，人心惶惶。裴烬焦头烂额。

他召开了一次又一次的紧急会议。请了国内最顶尖的金融分析师和操盘手，

但没人能找出问题所在。市场上没有任何利空消息。公司的财报也很漂亮。

一切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按在跌停板上。我在档案室里，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那只手，就是我。我没有动用任何黑客技术去攻击交易系统。我只是把我搜集到的，

关于裴氏集团的一些“小秘密”，匿名地、碎片化地，

泄露给了几个专业的财经媒体和做空机构。比如，某个海外项目的真实亏损额，

远超财报公布的数字。比如，公司某个核心专利，其实存在巨大的法律纠纷风险。再比如，

裴烬为了给蒋芮买海岛，挪用了一笔本该用于研发的专项资金。每一条消息，单独看，

都不致命。但当它们在特定时间，通过特定渠道，被巧妙地组合在一起时，

就形成了完美的连锁反应。恐慌。就像瘟疫一样，在股民中蔓延。

没人知道下一颗雷会什么时候爆。唯一的选择，就是抛售。不计成本地逃离。

裴烬快被逼疯了。我通过内网监控，能看到他办公室里的场景。他整夜不睡，

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浓咖啡，满屋子都是烟味。他冲着电话咆哮，骂那些分析师是废物。

蒋芮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给他递水，连大气都不敢喘。她似乎也意识到了危机。

开始拼命地想在工作上有所表现。她接手了一个新的项目，是和一家欧洲公司的合作。

这是裴烬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如果这个项目谈成，就能极大地提振市场信心。

我看着蒋芮发给对方公司的邮件。里面充满了各种低级错误。语法不通，术语乱用，

甚至把对方公司CEO的名字都拼错了。她根本不知道，这种级别的商业谈判，

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可能决定成败。我笑了笑。然后，我“帮”了她一把。

我截获了她的邮件。用最地道、最专业的商业术语，把整封邮件重新写了一遍。每一个措辞，

都精准地挠在对方的痒处。每一个条款，都看似让利，实则暗藏玄机。然后，

我再用她的邮箱，把这封“完美”的邮件发了出去。欧洲公司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

他们对这份“专业”的合作意向书，表示了极大的兴趣。邀请裴氏的管理层，

立刻飞过去进行面谈。裴烬收到了这个好消息，欣喜若狂。他在办公室里，

激动地抱住了蒋芮。“小芮！你真是我的福星！我就知道你可以的！”蒋芮也一脸惊喜，

仿佛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真的吗阿烬？他们同意了？”“同意了！

他们让你亲自带队过去谈！这是对你能力的最好肯定！”我在屏幕前，看着他们相拥庆祝。

我甚至能想象到，当蒋芮带着她那点可怜的商业知识，坐到谈判桌前时，

会是怎样一副灾难性的场面。裴烬为了表示对这次合作的重视，调动了公司最好的资源。

法务部，财务部，市场部。所有精英，都成了蒋芮的陪衬。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飞往了欧洲。

我给他们准备的舞台，已经搭好了。现在，只等主角登场，上演一出年度最佳喜剧。

5.欧洲的“惊喜”蒋芮的欧洲之行，成了整个裴氏集团的笑话。

消息是先从欧洲那边的商业圈子传回来的。据说，在第一轮核心谈判上。当对方的法务总监，

问及邮件中提到的“对赌协议”的具体执行细节时。蒋芮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