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申请退出渣男团

1我叫周泊野。他们都说我是浪子，收不了心。直到我遇见周泊野。我以为我能让他破例。

结果是我高估了自己。2周泊野又换人了。李勉把手机怼到我面前。

屏幕上周泊野搂着个姑娘从酒店出来。姑娘的侧脸很像我二十岁时的样子。

我正给客户改设计图。瞥了一眼继续敲键盘。正常。李勉瞪大眼睛。正常？

这他妈是你男朋友！前男友。我纠正他。上个月就分了。3分手是我提的。

在周泊野第三次放我鸽子之后。他当时在打游戏。头都没回。别闹，等我打完这局。

我直接把行李箱拖出来。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在旁边笑。温书，你这次能坚持几天？

我没说话。收拾完当着他面把钥匙扔进垃圾桶。他脸色才变了。4现在一个月过去。

我搬了新家换了工作。周泊野开始频繁出现在我生活半径内。我家楼下。公司楼下。

常去的咖啡馆。每次都带着不同的姑娘。故意在我面前晃。5他什么意思？李勉很愤怒。

示威呗。我喝了口咖啡。觉得我先提分手伤他面子了。那你怎么办？看着呗。

我耸肩。他带多少个都跟我没关系。6但周泊野显然不这么想。

今天他带的这个特别像我。连穿衣风格都模仿我大学时候。姑娘看我的眼神带着挑衅。

周泊野搂着她的腰。视线却黏在我身上。温书，最近怎么样？挺好。

我低头回工作消息。新男朋友没来接你？他故意问。在路上了。我面不改色。

7当然没有什么新男朋友。我只是懒得配合他演苦情戏。周泊野脸色沉了沉。

什么时候的事？上周。我随口胡编。搞金融的，长得帅，活儿也好。

周泊野身边的姑娘表情僵住。他手指收紧。捏得那姑娘轻叫一声。8温书。

他往前走一步。你故意的？我抬头看他。周泊野，我们都分手了。

我找新欢很正常。就像你现在这样。他死死盯着我。眼神像要把我剥层皮。

9周先生还有其他事吗？我按亮手机。我男朋友快到了。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见见。

比较一下谁更帅。周泊野冷笑。行啊。让我见识见识什么样的天仙能让你动心。

毕竟跟我在一起三年你都没说过爱。10这话听着像抱怨。我差点笑出声。

爱不爱的多幼稚。成年人谈点实际的挺好。他眼神更冷了。比如？

比如活好不粘人。我微笑。就像你教我的。11这话戳到他痛处。

周泊野当初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谈恋爱别太认真。开心就行。

现在我把他的话还给他。他嘴角绷紧。你学得真好。师父教得好。我拎包起身。

替我跟新女友说声抱歉。抢了你们约会时间。

12走出咖啡馆我还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像针扎在背上。李勉在微信上问我战况。

我回了个胜利表情。周泊野脸都绿了。李勉发来一串哈哈。该！让他嘚瑟！

13但装逼要付出代价。比如现在。我站在路边打不到车。下雨了。手机还没电。真是完美。

14周泊野的车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他一个人。上车。不用。

我低头假装看手机。你男朋友呢？他问。堵车。我面不改色。那我陪你等。

他说。看看什么样的豪车配得上你。15雨越下越大。我衣服湿透了。

周泊野下车把伞撑在我头顶。别逞强了。他说。温书，你根本没什么新男朋友。

谁说的？我嘴硬。你每次撒谎右手都会握拳。他淡淡道。现在就是。

16我下意识松开手。跟我回去吧。他声音软下来。我这一个月都没找别人。

那些姑娘是气你的。我知道你也没找。我抬头看他。周泊野。

我们真的结束了。17他表情凝固。就因为那次没去接你？不止。我说。

是太多次了。你生日我加班到十点赶去给你过。你说困了改天。

我发烧39度给你打电话。你说在谈事情晚点回。

结果在酒吧看到你搂着别人唱歌。你说逢场作戏。18后来我就不期待了。

不期待你记得纪念日。不期待你陪我过周末。不期待你需要的时候你在。

所以分手不是突然决定。是太多失望攒够了。周泊野沉默。雨打伞面上噼里啪啦。

19我知道了。他最终说。上车吧，送你回去。就当最后一次。我犹豫了下。

还是上了车。车上在放我们以前常听的歌。他立刻关了。20新家在哪？他问。

我报地址。他诧异。那么远？清净。我说。适合重新开始。21一路无话。

到小区门口我下车。他说：温书。我回头。如果我说我改呢？我摇头。周泊野，

你改不了的。就像我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爱你了。我们两清了。22他看着我。

眼神复杂。最后什么也没说。开车走了。我转身往家走。心里空了一块。但更多的是轻松。

23终于说清楚了。我和周泊野。从二十岁到二十三岁。最年轻的三年都给了他。不后悔。

但也不想继续了。24第二天上班。同事说有人送花。一大束白玫瑰。放在我工位上。

没有卡片。但我知道是谁。除了周泊野没人知道我喜欢白玫瑰。25我直接把花分给同事。

每人桌上插几支。前台小妹犹豫。这花很贵吧？没事。我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包括花和人。26中午收到周泊野短信。花喜欢吗？分了。我回。

大家都很感谢你。他电话立刻打过来。温书，你非要这样？哪样？我平静地问。

周泊野，我们已经分手了。送花是追人的把戏。你应该对新人用。

27他在那头深呼吸。我没有新人。昨天那个已经打发了。哦。我说。

那你很快会有下一个。我不会！他声音提高。我只要你。我笑了。

你只是不习惯。习惯被我追着跑。习惯我随叫随到。现在我不在了。

你落差太大。28不是这样。他否认。那是什么？我问。你爱我吗？

他沉默。看，还是答不上来。三年都没学会的事。分手一个月就会了？谁信。29看吧。

我说。你自己都不信。给我点时间。他终于开口。温书，我会证明给你看。

不用了。我挂断电话。证明什么呀。爱情又不是数学题。30但周泊野显然当真了。

他开始每天准时出现在我公司楼下。不带姑娘了。就一个人。靠着车等我。同事都认识他了。

温书，你男朋友又来了。前男友。我纠正。31今天我没躲他。直接走过去。

谈谈？他眼睛一亮。好。别再来找我了。我说。你这样我很困扰。

我在追你。他理直气壮。你可以拒绝。但不能阻止我追。32我不需要你追。

我说。我不想复合。为什么？他问。因为我不信你会改。人都是会变的。

他说。给我个机会。不给。我转身要走。他拉住我手腕。33就一次。

他声音很低。温书，就一次。我看着他。他眼睛红着。像熬夜了。周泊野。

我抽回手。你现在的样子很陌生。不像你。那我该是什么样？他问。

漫不经心。我说。游刃有余。不会为谁低头。34那是因为以前你一直在。

他说。现在你走了。我才知道什么叫难受。这话听着真心。但我已经没感觉了。

回去吧。我说。别浪费时间了。我不。他固执起来很孩子气。

等到你答应为止。35我没理他。之后他果然天天来。送花送饭送礼物。我全部拒收。

他就捐给福利机构。然后把凭证发给我。看，你没要的东西做了好事。算你积德。

我回。36这样过了一个月。我有点动摇了。不是因为他的坚持。是发现他好像真没找别人。

李勉说周泊野最近清心寡欲得像出家。酒吧都不去了。公司也去得勤。可能真要改邪归正？

他猜测。狗改不了吃屎。我说。37但打脸来得很快。周五加班到九点。

下楼看见周泊野的车。副驾坐着个姑娘。我脚步顿住。他看见我立刻下车。温书，

她是我表妹。姑娘探出头。嫂子好！别乱叫。我皱眉。我们已经分手了。

38表妹很活泼。我知道！我哥说他把你作没了。活该。我忍不住笑。

你倒是明白。当然！她下车拉我。一起吃夜宵吧？我请客，替我哥赔罪。

39我犹豫。周泊野眼神期待。去吧。他说。就这一次。以后我不烦你了。

这话他说过很多次。但这次听起来不一样。行。我最终点头。就这一次。

40表妹叫周雨。大学刚毕业。话多但不可怕。全程都在吐槽周泊野。我哥以前可渣了。

谈过的姑娘能组球队。直到遇见你。他居然谈了三年前所未有。

41周泊野在旁边尴尬。少说两句。干嘛，敢做不敢当？周雨翻白眼。温书姐，

他手机屏保还是你照片呢。周泊野去捂她嘴。已经晚了。我怔住。什么照片？

就你睡觉那张。周雨挣脱他。偷拍得可丑了。但他就是不换。

42我知道那张照片。三年前他偷拍的。我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流口水。当时我要删。

他死活不让。说可爱。后来我以为他早删了。没想到还在。43周泊野耳根红了。删了。

他说。早删了。骗人！周雨掏出他手机。密码都没改！屏幕解锁。

真是那张照片。我愣住。44周泊野抢回手机。周雨你够了。他很少这么严肃。

表妹吐吐舌头。好啦不说啦。气氛有点尴尬。我低头吃东西。心里乱糟糟的。

45送周雨回去后。他单独送我。照片的事...他开口。没事。我打断。

你留着吧。我不在意。46他眼神暗下去。嗯。一路沉默。到小区门口。

我没立刻下车。周泊野。嗯？如果我现在答应复合。你会觉得赢了吗？

他愣住。47不会。他摇头。我会觉得才刚刚开始。开始什么？开始追回你。

但我还没答应。我说。知道。他笑。我等你。48这天之后他不再天天来。

但会每天发消息。不多。就一两句。降温了多穿点。或者你喜欢的电影上映了。

我不回。他照发。49项目忙完我休年假。去了以前想去的海边。周泊野不知道从哪听说。

也跟来了。偶遇。他举着椰子。信吗？不信。我躺在沙滩椅上。

李勉告诉你的？他摸摸鼻子。你太了解我了。50房间订了吗？我问。没。

他理直气壮。打算蹭你的。做梦。我起身要走。他拉住我手腕。开玩笑的。

我住隔壁酒店。51结果晚上他酒店空调坏了。南方夏天没空调会死人的。

他可怜巴巴站在我房门口。收留一晚？不行。我关门。他在外面敲门。温书，

会热死的。关我什么事。我要是热死了你做噩梦怎么办。我睡眠好得很。

52最后也没让他进。但前台说可以换房间。他换好发消息给我。你真狠心。

我回了个表情。跟你学的。他发来段语音。海浪声里他的声音很轻。我现在后悔了。

悔得睡不着。53我没回。第二天在餐厅遇见。他黑眼圈很重。真没睡好？我问。

嗯。他揉太阳穴。想你想的。滚。我拿面包塞他嘴。他笑着接住。

54今天去哪玩？他问。潜水。我说。一起？他眼睛亮起来。你邀请我？

随口一问。去！他立刻说。必须去！55潜水时我故意游很快。想甩掉他。

但他跟得很紧。还给我指珊瑚。教练打手势让我们别离太远。他趁机拉住我的手。我挣脱。

他又拉住。反复几次我累了。随他去。56上岸后他得意洋洋。牵到了。幼稚。

我擦头发。跟你学的。他学我说话。我瞪他。他立刻闭嘴。57晚上散步。

沙滩上很多人。他默默走在我旁边。影子拖得很长。温书。他忽然叫我的名字。

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一定好好爱你。可惜不能。我说。所以别说这种话。

58他沉默。过了一会儿。那就不倒流。从现在开始。你还会给我机会吗？

我停下脚步。周泊野。我不知道。这是实话。那就够了。他笑。

比‘不’好多了。59假期最后一天。我们各自返程。机场他问我。

回去后还能见面吗？随你。我说。他眼睛一下子亮了。你说的！别得寸进尺。

我警告。不会！他举手发誓。我保证循序渐进。60回城后生活照旧。

他果然没天天来。但周末会约我。看电影吃饭散步。像回到最初谈恋爱的时候。

有次下雨他送我回家。到楼下。要上去坐坐吗？我问。他愣住。可以吗？就坐坐。

我强调。61他第一次来我家。拘谨得像做客。沙发只坐半边。我递水给他。怕什么？

怕你嫌我。他老实说。我笑。现在知道怕了。嗯。他低头。以前太混蛋。

62坐了一会儿他主动要走。下次还能来吗？他问。看心情。我说。他点头。

那我努力让你心情好。门口他忽然转身。温书。嗯？能抱一下吗？不行。

我关门。隔着门听见他笑。下次再问。63李勉说我变了。最近气色很好。

可能休息够了。我说。少来。他眯眼。跟周泊野有关吧？算是。我没否认。

你真要跟他复合？还在考虑。64考虑什么？李勉不解。

他这不是改得很好吗？太快了。我说。他坚持不了多久。万一呢？

没有万一。我摇头。我太了解他了。65但这次周泊野似乎真要打破我的认知。

连续三个月。他除了工作就是找我。没有应酬没有酒吧没有暧昧。手机随便我看。

甚至主动报备行程。朋友都说他中了邪。他回：乐意。66入秋时我生日。

他问我想怎么过。不过。我说。从来不过。这是真的。小时候父母忙。

总忘记我生日。后来就习惯了不过。67但生日当天他非要来接我。吃个饭。他说。

就我们俩。我勉强答应。餐厅居然包场了。就我们一桌。太夸张了。我说。

第一次给你过生日。他笑。隆重点儿。68菜都是我喜欢的。酒也是。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我问。这三年你每次点外卖我都记了。他说。

以前觉得没必要了解。现在想知道。晚了点儿。我低头切牛排。但不迟。

他轻声说。69饭后他拿出礼物。很小一个盒子。我打开。是把钥匙。什么？

我公司股份。他说。一半给你。我愣住。你疯了？没疯。他看着我。

我的都是你的。70包括你？我问。包括我。他答。但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