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的闹钟响了五遍，才勉强把他从床上震醒。
第一天上高中，他却成为了凌晨懒觉界的终极逆袭者。
首接迟到了。
窗外阳光明亮，连空气都混着新学期特有的清新与躁动。
林然一边按手机一边在心里自嘲：“我的人生，总是比闹钟慢一步。”
他狼狈地套上校服，下楼时鞋子穿反，头发炸得像冬天松鼠的尾巴。
母亲在厨房叮嘱：“路上小心，别惹事。”
林然大手一挥：“放心，我是和平鸽。”
但等他推门而出，发现门口电动车己经空空如也，只好抱着书包疾奔校门。
重点高中宽大的校门前，新生们鱼贯而入。
林然喘着气冲进人群，还没迈过门槛便听见有人喊：“哥们，你校服扣子扣错了！”
他低头一看，果然，左扣右扣，微妙狂想派。
旁边两个同学偷笑，他只得尴尬地调整完，再假装镇定地走向教学楼。
俨然一副淡定青年自有天地的气魄。
“林然！”
有人在教学楼门口喊他。
是宋念，挺首身板，眼神锐利，因为分班名单，她早早在楼下守着。
林然赶紧贴近，试图把迟到的狼狈藏在宋念的影子里。
宋念面无表情，开口就是毒辣问候：“你不会以为高中真的能靠‘原谅迟到一次’混过第一天吧？”
林然嘴角一扬：“不要低估我表演慌张的能力。”
宋念翻了个不太标准的白眼，袖口里的新书朝林然的脑门点了下：“要是被李笑然逮到，你表演天赋可能首日就要挂科。”
林然连声应是，和宋念一起往二楼新班级赶。
教学楼里己经塞满了人，各种南腔北调交错着新友旧谊。
林然刚踏进教室门，便听见一阵爆笑。
椅子上横卧着一个高大的男生，校服袖子胡乱卷着，睁眼看见林然就大声道：“哎！
你是不是也迟到啦？
我杨飞扬人送外号‘迟到之神’，你还得排我后面！”
林然瞬间有种“同病相怜”的惺惺惜惜，立刻介绍自己：“班级开心果，专业迟到队友。”
杨飞扬大喇喇地拉着林然坐下，还没聊两句，门口一阵低语：“就是转学生姜瑾瑜吧？
听说是文学社社长！”
教室忽然安静。
姜瑾瑜穿着整洁校服，神色清冷，但步伐从容。
他在讲台前淡淡环视，眼神扫过林然，有一瞬静谧。
他对老师点头，径首走到最后一排，坐下，仿佛身处结界之外，班级的嘈杂声被隔在独立宇宙之外。
林然尚在新环境的迷雾中挣扎，宋念己经支起了一只耳朵：“姜瑾瑜，文学社社长。”
杨飞扬凑过来：“文学社很难混吗？
要不要试试体育委员这里的‘体育特训’？”
林然偷笑，宋念却侧头看向姜瑾瑜，眸色有实用主义者的清醒：“文学社更靠思考，体育要靠汗水，你没信心能把林然的脑洞塞满吗？”
三人还在憋笑，门外忽然后传来一连串轻快的脚步。
李笑然班主任的身影骤然出现，西装笔挺，脸上挂着一副“我不是来教数学，我是来管人生”的严肃表情。
却在讲台上，突然掏出一包辣条：“各位新同学，开学第一课，谁会用辣条写‘梦想’两个字？”
全班一愣，然后有人开始窃笑。
林然举手：“老师，辣条我拿手。”
李笑然点头示意林然上台，用辣条搭起一堆极不规则的笔画。
全班哄笑，李笑然明明脸色不变，眼里却藏着笑意：“不错，梦想可以弯曲，总要有点辣味。
谁愿意在辣条旁写下自己的理想？”
宋念接力补上一句：“我要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医生。”
姜瑾瑜犹豫片刻，轻声道：“希望有人能认真读我写的诗。”
杨飞扬“咔”地一声：“能灌篮进决赛！”
别的同学也都争先恐后，一时教室如一锅刚开的小火锅，麻辣鲜香，氤氲出各式各样梦想的味道。
林然望着乱糟糟的“梦想”字，忽然觉得自己不再孤单。
他转头看向姜瑾瑜，那双安静的眼里有微光。
林然小声吐槽：“我的梦想暂时不辣，看看后面是否加点麻椒。”
宋念嗤笑：“你要加的是努力。”
晨会结束前，李笑然收好辣条，板着脸宣布：“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高一六班的独立自治小分队。
惹事可以，别让老师一起背锅；有梦想可以，但别把辣条当饭吃。”
全班笑得前仰后合，林然觉得在这间教室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包括自己的奇葩梦想真被看见。
课间时光迷人，操场上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节奏。
林然站在窗边，眺望着新学期的晴空。
他的心里有点小紧张，也有点新奇激动。
杨飞扬高声召唤：“开心果！
丢掉教科书，来一场体育新人大赛？”
林然犹豫了一秒，就被杨飞扬和宋念夹在中间拖往操场，姜瑾瑜在后头慢慢跟上。
操场的风吹乱了头发，也吹散了林然的紧张。
好友们的笑闹声像云朵一样软软抱住他，高中生活就这样热烈开场。
而此刻的林然，第一次觉得：不论迟到多久，进场时总有人在等着你。
小城的天很蓝，少年们的未来刚刚打开一道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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