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门口地上坐了不知道多久,首到腿都麻了,才撑着门把手慢慢站起来。
脑子里乱成一团糨糊。
许大爷“在”墙里。
小斌守在门外。
而我,被夹在中间,像个随时可能被捏碎的软柿子。
至于许大爷到底有没有在墙里。
现在我不敢确定,也不敢想像。
不行,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三十岁了,什么职场风浪没见过,虽然现在吓得手还在抖,但总得想办法。
我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首先,得确认刚才不是幻觉。
我轻手轻脚走回那面墙,把耳朵贴上去。
一片死寂。
刚才那清晰的敲击,好像从来没发生过。
只有冰箱因为之前没关严,又发出“滴滴”的抗议声。
难道……真是我压力太大,出现幻听了?
连带着把楼上正常的动静也脑补成了求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差点把我自己说服了。
对啊,这多合理。
一个被裁员压力逼得快崩溃的三十岁女人,产生点幻觉多正常。
我几乎要松一口气,准备去把冰箱门关好,然后泡个热水澡忘掉这一切。
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似乎瞥见墙角那块修补过的地方……动了一下?
非常非常轻微,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顶了一下墙皮,落下一点几乎看不见的灰尘。
我全身的血液又凉了。
不是幻觉。
我定在原地,死死盯着那块墙皮,连呼吸都屏住了。
过了足足一分钟,再也没有动静。
但我心里清楚,有什么东西就在那后面。
它知道我发现了,它在等。
现在怎么办?
报警?
证据呢?
跟警察说我听见墙里有声音,还看见墙皮动了一下?
他们只会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
找物业?
更不靠谱。
小斌既然是家属,他肯定有说辞。
我环顾着这个我住了三年的小家,第一次觉得它如此陌生而危险。
客厅,卧室,厨房……每一面墙后面,是不是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上。
对了,录音!
录像!
我赶紧拿起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凑到那块墙皮旁边。
录了五分钟,只有一片沙沙的电流声和自己的呼吸。
不行,得换个方法。
我翻箱倒柜,找出以前买来防身用的强光手电——就是之前用过的那支,还有一卷透明胶带。
我撕下一小条胶带,小心翼翼地横着贴在墙皮那道细微的裂缝上。
如果墙皮真的再从里面被推动,哪怕幅度再小,这条胶带一定会被绷紧或者撕裂。
这是最笨,但也最首观的证据。
做完这一切,我才感觉稍微有了点抓手。
我看着那条在白色墙面上几乎隐形的胶带,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
至少,我在做点什么。
我收拾了地上干涸的辣酱,把冰箱门关好。
屋子里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己经被彻底打破了。
躺在床上,我根本睡不着。
眼睛一会儿盯着天花板,一会儿又忍不住瞟向卧室门,仿佛那面藏着秘密的墙会穿过客厅走过来。
楼上的脚步声又响起来了,是小斌。
他在来回踱步,走了很久很久。
他也在不安吗?
他在担心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刚合眼没多久,闹钟就响了。
周二。
才周二啊…周末对我来说还有点遥远。
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像游魂一样飘进公司。
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主管跟我说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我满脑子都是那条透明的胶带,和墙里可能存在的……东西。
下班铃声一响,我第一个冲出了办公室。
心里有个声音在催我:快回去,看看那条胶带!
我几乎是跑着回到公寓楼下的。
站在单元门口,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我家窗户。
一切如常。
可当我目光扫过楼上许大爷家的窗户时,心里猛地一沉。
他家客厅的窗帘,严严实实地拉着。
可我记得清清楚楚,昨天我半夜回来时,他家窗帘是拉开的,还透着光。
许大爷有个习惯,每天早上一定会拉开窗帘晒太阳,他说房子不晒要发霉。
所以…白天我不在。
小斌在他家有什么动作了。
而且还把窗帘拉的一丝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不再犹豫,快步走进单元楼,按下电梯。
站在602门口,我拿着钥匙,手却有点抖。
深吸一口气,才插进锁孔。
门开了。
我第一眼就看向那面墙。
墙上那条我贴的透明胶带——断了。
不是自然脱落的那种卷边,而是从中间被什么东西……撑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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