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东走的路上,月光把废墟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群张牙舞爪的怪兽。
苏清月走在前面,皮靴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咔嚓”声,黑皮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远远看去,像只夜行的黑豹。
“我说,你这皮衣挺抗造啊,刮了这么久都没破。”
我跟在后面,没话找话——主要是想打破这有点诡异的安静,顺便多看几眼她皮裤包裹的长腿。
“军工品。”
她头也不回,“以前在靶场兼职,老板送的。”
“靶场?”
我眼睛一亮,“你会打枪?”
“会一点。”
她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会煮泡面”一样,“比不了专业的,但打个虫子够用。”
“那感情好,以后遇到硬茬就靠你了。”
我笑着凑过去,故意往她身边挤了挤,“你看,现在我好像能看到二十分钟后的事了——前面第三个路口,有只‘鼻涕虫’在墙角睡觉,咱们能绕过去。”
所谓“鼻涕虫”,是我给那种浑身淌黏液的软体怪兽起的名,移动慢,但黏液腐蚀性强,沾到就完蛋。
苏清月果然往第三个路口瞟了一眼,脚步往旁边的小巷拐了过去,嘴角却没忍住,勾了一下:“你这能力还带实时更新的?”
“那可不,”我凑近了点,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香味,混合着消毒水和汗水,意外地不难闻,“说不定跟你离得越近,能看的时间越长,以后说不定能看到明天的彩票号码——哦不对,现在彩票站估计改卖虫晶了。”
她没接话,但耳根有点红,脚步却放慢了些,没再刻意跟我拉开距离。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前面出现了个模糊的轮廓——是家超市,招牌塌了一半,只能看清“XX超市”的字样,门口堵着辆翻倒的公交车,正好能挡住里面的动静。
“就是这儿?”
苏清月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摸出那把军用匕首,握在手里。
“嗯,”我集中精神,脑子里的画面开始清晰,“超市里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女的穿白大褂,手里拿着个针管,男的手里有把消防斧和一根钢管。
他们在抢货架上的罐头,好像有点矛盾。”
“白大褂?”
苏清月皱了皱眉,“医生?”
“不像,”我摇摇头,“她看那两个男的眼神有点……算计,而且她口袋里好像藏着个小瓶子,标签上有个‘D’字。”
“不管是什么人,先看看情况。”
苏清月猫着腰,从公交车旁边的缝隙钻了进去,我赶紧跟上。
超市里一片狼藉,货架倒了一半,商品撒得满地都是,一股腐烂的水果味混着灰尘味,呛得人嗓子疼。
天花板上的灯坏了一半,忽明忽暗的,照着地上的血迹,有点恐怖片那味儿。
我们躲在货架后面,往里面看——果然有三个人,正围着一个倒在地上的货架抢罐头。
两个男的看着像工地上的工人,一个留着寸头,肌肉结实,手里拎着把消防斧,另一个瘦高个,拿着根钢管,眼神贼溜溜的。
而那个女的……说实话,在这种地方看到这么亮眼的女人,比看到白大褂更让我惊讶。
她确实穿了件白大褂,但明显不是医院那种正经款式,短得刚到大腿根,里面好像没穿裤子,露出两条白得晃眼的腿,脚上踩着双黑色高跟鞋,鞋跟还挺细,不知道她是怎么在废墟里走到这儿的。
更绝的是她的脸,长得有点像混血,眼窝很深,睫毛又长又卷,嘴唇涂着暗红色的口红,明明穿着白大褂,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性感,尤其是她弯腰捡罐头的时候,白大褂的下摆往上掀,能看到黑色的蕾丝边——“看够了?”
苏清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赶紧收回目光,咽了口唾沫:“没、没看够……不是,我是在观察敌情!
你看她手里的针管,肯定有问题!”
白大褂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突然首起身,往我们这边看过来,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容有点甜,又有点冷:“既然来了,就出来吧,藏着多没意思。”
寸头男和瘦高个也立刻转过身,消防斧和钢管都举了起来,眼神警惕。
“被发现了。”
苏清月握紧匕首,冲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准备动手”。
我却拉住她,摇了摇头——脑子里的画面显示,这三个人虽然有矛盾,但暂时不会对我们动手,那个白大褂想拉拢我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别紧张,我们就是来找点水。”
我从货架后面走出来,举起双手表示无害,顺便把苏清月也拉了出来。
白大褂的目光在苏清月身上扫了一圈,又落到我身上,眼神像黏糊糊的糖,能把人裹住:“找水啊?
正好,我们这儿有,就是不多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针管,针管里是透明的液体,“想换点水喝,得拿东西来换哦。”
“你想要什么?”
苏清月往前一步,挡在我前面,皮靴在地上碾了碾,随时准备动手。
“也不要什么值钱的,”白大褂舔了舔嘴唇,眼神在我和苏清月之间转了转,最后停在苏清月的皮裤上,“比如……你这皮衣?
或者你身边这小哥的能力?”
“你知道我有能力?”
我心里一惊——这女人不简单。
“猜的,”她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能在这时候找到这儿来,要么运气好,要么……有点特殊本事。”
她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就是我刚才看到的那个,“我这里有好东西,能增强体力,比压缩饼干管用多了,要不要换点?”
寸头男突然骂了一句:“林医生,别跟他们废话!
这水是我们先找到的!”
“急什么,”被称为“林医生”的白大褂瞥了他一眼,眼神冷了下来,“王哥,你忘了是谁帮你处理的伤口?
现在就想独吞了?”
“我……”寸头男好像有点怕她,把话咽了回去。
我看着这场景,脑子里的画面突然跳了——十分钟后,那个瘦高个会偷偷绕到我们身后,想偷袭苏清月,被她一脚踹倒,然后林医生会拿出那瓶“好东西”,说要跟我们合作,去附近的医院找药品。
“你身后有人。”
我碰了碰苏清月的胳膊,低声说。
苏清月反应极快,几乎在我说话的同时,身体猛地向后一撞,正好撞在偷偷摸过来的瘦高个肚子上,紧接着一个过肩摔,把他狠狠砸在地上,钢管“哐当”一声掉了。
“操!”
瘦高个疼得骂出声。
寸头男想上前帮忙,被林医生拦住了:“别动手,这位妹妹身手不错啊。”
她看向苏清月,眼神里多了点兴趣,“我叫林晚,他们都叫我林医生。
你们呢?”
“苏清月。”
苏清月没松手,脚还踩在瘦高个的胸口上。
“慕容白。”
我指了指地上的瘦高个,“这哥们儿偷袭未遂,怎么处理?”
“放了他吧,”林晚笑了笑,蹲下身,用高跟鞋的鞋尖踢了踢瘦高个的脸,“李强,下次别这么急着送死。”
瘦高个被苏清月松开后,连滚带爬地躲到寸头男身后,看我们的眼神跟看怪物似的。
“说吧,你想怎么合作?”
苏清月收起匕首,但依旧保持警惕。
“聪明,”林晚站起身,白大褂的下摆晃了晃,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和黑色蕾丝边,看得寸头男咽了口唾沫,“我知道附近有家医院,里面有不少药品和疫苗,就是门口守着几只‘铁皮虫’(一种外壳坚硬的怪兽),不好对付。
你们要是能帮忙,找到的药品分你们一半,水也随便拿。”
“铁皮虫?”
我皱了皱眉,这玩意儿我在预知画面里见过,外壳硬得跟钢板似的,普通武器根本打不动。
“我有这个。”
林晚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D-13药剂,能暂时强化力量,虽然有副作用,但对付几只虫子够用了。”
“副作用是什么?”
苏清月追问。
“也就是流点鼻血,疼几天,死不了。”
林晚说得轻描淡写,眼神却有点闪烁。
我集中精神看未来——三十分钟后,我们会答应跟她合作,去医院,门口确实有三只铁皮虫,林晚给了寸头男和瘦高个各一支药剂,他们注射后力量大增,勉强拖住了两只,苏清月对付第三只,而林晚则趁机溜进医院,好像在找什么特定的药品。
“可以合作,但药剂我们不用,而且找到的药品,我们要优先挑。”
苏清月开口。
“没问题。”
林晚笑得更甜了,“那就这么说定了,休息十分钟,我们出发。”
趁这功夫,我走到货架后面找水,苏清月跟了过来,压低声音:“这女人不对劲,那药剂肯定有问题。”
“嗯,”我点点头,从货架上拿起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她进医院不是为了普通药品,好像在找一个标着‘S’的箱子。
而且……”我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她好像对你有点兴趣,刚才看你的眼神,跟看猎物似的。”
苏清月瞪了我一眼,耳根却红了:“再胡说八道,就把你丢给铁皮虫。”
我笑着把水递给她,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林晚——她正靠在货架上,跟寸头男说着什么,白大褂的领口开得很低,能看到精致的锁骨,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黑色高跟鞋轻轻晃着,确实够性感,也够危险。
“对了,”我突然想起件事,“跟她待在一起,我这预知能力好像没变化,还是二十分钟,看来不是所有美女都能让我升级。”
苏清月没说话,但我看到她嘴角好像弯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冰冷的表情。
十分钟后,我们跟着林晚往医院走。
月光下,林晚的白大褂和苏清月的黑皮衣形成鲜明对比,一个性感得像毒药,一个冷艳得像冰刃,走在废墟里,简首像末日时装秀。
“慕容小哥,”林晚突然回头,冲我抛了个媚眼,“你那能力到底是什么啊?
能预知彩票号码吗?”
“差不多,”我故意逗她,“比如我现在就知道,三分钟后你会踩到一块碎玻璃,崴一下脚。”
林晚显然不信,还故意往碎玻璃多的地方走,结果还真没走几步,“哎呀”一声,高跟鞋的鞋跟卡在了玻璃缝里,差点摔倒。
“卧槽……还真能预知?”
瘦高个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林晚也愣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多了点探究,还有点……兴奋?
苏清月没说话,但悄悄往我身边靠了靠,皮肘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像是在提醒我别太张扬。
我笑着冲她眨了眨眼,心里却在嘀咕:这林晚肯定不简单,白大褂配黑丝,高跟鞋走废墟,还带着神秘药剂,怎么看都像个带剧情的女反派。
不过……跟她一起去医院,好像也挺刺激的。
至少,比天天啃压缩饼干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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