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谁啊，干嘛在我的空间里啊！”
卯亿一屁股坐在巷子口的石阶上，满脑袋疑惑地看着旁边坐着的少年。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旁边这个人刚是从他脑子里蹦出来的。
就在刚刚，卯亿进空间薅人参薅得正起劲的时候，这小子不知怎么无声无息地就猫在了身后，等人挖完人参起身的时候才冷不丁开口。
“你好啊。”
卯亿当场吓个半死，差点就一屁股栽在泥里。
“我靠，你谁啊。”
“嘿嘿，我是这个空间的守灵。”
“……”卯亿当时来不及多问。
医馆门口人来人往的，未免再被当成疯子，他只好匆匆留下人参，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蹲着。
正想着仔细盘问呢，一道灵光忽然在眼前闪过，那少年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我说过了，我是空间的守灵。”
少年手捧着脸颊，歪着脑袋看他。
“而你是空间的主人，也就是我的朋友啦。”
“啊。”
卯亿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说我是空间的主人，那不就是……“不用疑惑。”
少年圆圆的眼睛弯起，像是能完全读懂卯亿心思似的。
“我只是负责维护空间的稳定和生态环境的，通俗来讲，就是你雇佣的员工。”
“……你这说得还真是通俗。”
卯亿无语。
“不过你既然说了是雇佣，那肯定是有我不知道的利益交换在里面吧。”
“嗯。”
少年点头，“成为空间主人的代价就是和我生命绑定。”
“嗯！
嗯？！”
卯亿震惊，卯亿不可思议。
“生命绑定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把我的小命分你一半吧！”
“哈哈哈哈。”
他这激烈的反应反倒是逗乐了少年。
“你笑什么啊，赶紧给我解释清楚！”
“哈哈。”
少年抬手抹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卯亿这是真急了。
“我是灵。”
少年脸色突然变得郑重，一字一句地道。
“混沌中初生的空间需要管理，所以就诞生了灵。
而灵，是没有实体的。
有的只是无尽的寿命和单调无趣的守灵生活。”
少年说着看向了卯亿。
可看见他那一脸你在凡尔赛吗的表情时又被逗得一乐。
只得赶忙咳嗽两声，重拾自己严肃的氛围。
“灵是不能自主离开空间的，唯一的办法只有宿主和空间签约。
而我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把空间管理得这么井井有条，为的就是有一天能被选中和宿主签订契约。
这样我就能和宿主绑定，离开那个空间。”
“可你还是没说生命绑定是什么意思啊。”
卯亿抓狂。
“哈哈。”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脸。
“那个，生命绑定的意思就是，只要宿主和空间签订契约，守灵就能自动和宿主绑定，可以自由出入空间，但同时也失去永生的能力，能活多久全看宿主的寿命有多长。”
卯亿听完倒是有些愣住了。
“所以，你努力了那么久就是为了生命能有个尽头？”
少年无所谓地笑了笑。
“永恒的孤独太可怕了，我还是喜欢热闹一些的人生。”
卯亿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佩服佩服，你是真牛！”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生命绑定是怎么个概念啊，是你像幽灵一样在我身边陪着我到死吗？”
“不是，我有实体的，不信你摸摸。”
少年说着就拉着卯亿的手往脸上按。
“哎呀妈呀，你这，太冒昧了。”
吐槽归吐槽，卯亿也仔细感受了一下手底下的皮肤，不仅真实还热热的。
“那你这是变成人了？”
卯亿说着下意识捏了捏手底下的小脸，肉肉的，手感还挺好。
“也不全是人吧，我好像不会老也不会受伤。”
“啊！”
卯亿吃惊地放下了手，下一秒又抬手在少年的脸颊上用力捏了一下。
果然，留下的红痕不过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你干嘛！”
少年气鼓鼓地捂着脸瞪他。
“我是不会受伤，但我一样会痛啊！”
听见控诉的卯亿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实验一下。”
“那看你这么诚恳，我就大度原谅你吧。”
少年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脸上又重新挂起了笑容。
反倒是卯亿见他这个反应，心里莫名有些难以言喻。
这小孩也太单纯好哄了吧。
以后可得看紧点了，免得被人骗走了还帮人数钱。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嗯？”
少年仰头看他，“我没有名字。”
卯亿语塞。
“那我给你取一个？”
“好啊好啊。”
少年兴奋，有了名字就更像人了。
“嗯……跟着我姓，叫卯睿怎么样。”
“卯睿。”
少年跟着重复了一遍，紧接着便是欣喜地拍手。
“好，我喜欢。”
看他这傻样，卯亿更加觉得自己这个名字没取错。
“对了，你今年多少岁了。”
“嗯。”
卯睿闻言垂眸思索了片刻后不确定地道：“不清楚，空间里没有黑夜，药草也不会枯萎，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岁了。”
少年描述得风轻云淡，卯亿听着却有些心疼。
“记不起来就算了，我给你取了名字我就是你哥，我今年十八，那你今年就十七。”
卯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卯亿，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谢谢哥。”
卯亿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这有什么好谢的。
走了，我们回家。”
“哦。”
卯亿拉着卯睿，循着原主的记忆朝着老跛子家的方向走去。
“不过你刚才说的选中是什么意思，是谁选中你的空间给我的？”
“嗯，不清楚，是我诞生的时候记忆里自带的。
说是只要努力经营空间就会有机会被选中成为宿主的签约对象。
然后就没有了。”
卯亿：“……”不是，这空间分配的上级领导都这么敷衍的吗。
不过这小傻子一首说的空间契约是怎么回事，这空间难道不是穿越的时候包分配的吗。
搞不懂，根本搞不懂。
眼下还是先顾好眼下的问题吧，其他的不急，日后再说。
“那你又是怎么想到在空间里种草药的啊，为什么不种其他的呢，比如粮食？”
回家的路还很长，卯亿打算在这段时间内给自己的疑问都找到一个答案。
“嗯……那是因为我诞生的时候，空间里就只有药材的种子。”
“……哦，这样啊。”
“那你了解那些药材的作用吗。”
没上过学的卯亿只知道些常用的止血药和一些买不起的名贵药材，至于其他的根本就是一点也不了解。
“知道啊，我无聊的时候都会去小草屋里看书，那里面就有几本医书里写了草药的作用。”
卯睿晃着卯亿的手臂往前走，却突然被停下脚步的卯亿拉住。
“什么小草屋？”
“嗯？”
卯睿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就药园后面的那个啊。”
卯亿不可置信地回空间看了眼，果然在药园后面看见了个简陋的小草屋。
他走进去看，就见草屋后面还有个清澈见底的小池塘。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灵泉吧？”
卯睿不解地眨巴着大眼睛问他。
“灵泉是什么？”
“额，就是可以洗精伐髓，延年益寿的……水。”
卯亿说着说着都差点给自己说乐了。
“那我不知道。”
卯睿摇摇头，接着又说：“不过这水倒是挺好喝的，甜甜的。”
卯亿看他那一脸真诚的样子，半信半疑地捧了点尝尝。
果然，是甜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卯亿感觉喝了这水后，翻山越岭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肩不酸了腿不痛了，浑身有劲，感觉还能再翻它个两座山。
“啧，我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么个好地方啊。”
卯亿感慨，进进出出都两回了，要不是听卯睿说起，他都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个好地方。
“不知道。”
听见他问，卯睿就认真回答。
卯亿回头又揉了揉他的发顶，把人柔顺的长发都揉成鸡窝头了才肯罢休。
“你这头发也太长了吧。”
卯睿委屈地拿手做梳，整理着乱糟糟的头发。
而某个罪魁祸首居然还好意思吐槽人家。
“哎哟，看你那个费劲，过来，我给你弄。”
卯睿兴致勃勃凑上去，就见卯亿伸手一把扯下了头上的发带。
飘逸的长发垂落腰间，和卯睿的长度也差不了多少。
卯亿手里握着洗得发白的发带，刺啦一下就给撕成了两半。
一半搁嘴里叼着，另一半拿在手里，三两下就给卯睿扎了个帅气的高马尾。
“哥，你真厉害。”
卯睿爱不释手地摸着利落的马尾，看向卯亿的眼神都闪着星星。
“嗐，这都小意思。”
说着又是三两下，给自己也绑了一个。
“走吧，我们出去了。”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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