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看向她,怎么也听不懂她的话。
昨晚在我身上四处点火的手,此刻却冻得我直哆嗦。
谢芙月利落地换弹,像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别怕,是橡皮子弹,不会对你有实质伤害。”
“就当是为了孩子,毕竟他出生也会叫你爸。”
江淮序笑声刺耳。
一把夺过枪,抵住我腹部连射枪。
子弹像重锤砸来,我闷哼一声弯下腰。
谢芙月皱眉拦了一下。
“好了,说好一枪——”
谢芙月剩下的话被江淮序堵在了唇齿间。
他突然连续扣动扳机,砰砰声像暴雨砸在沙袋上。
十枪。
三十枪。
六十枪。
九十九枪。
我从台中央被一路轰退,最终像死狗般瘫倒在墙角。
谢芙月依旧偏着头,似乎仍沉浸在那个吻里,嘴角挂笑。
仿佛那九十九发子弹,打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空气。
青紫瘀痕从腹部一直蔓延到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起撕裂的疼痛。
我喘息着笑了,眼眶却更加酸涩。
“谢芙月,当年我为什么要替你挡那第三枪?就该让它打穿你的心脏!”
我的气音被又一声枪响和江淮序夸张的痛呼淹没。
他一把拉回谢芙月,指着小腿。
“芙月,我的腿好痛!是不是断了?”
一颗橡皮弹从地面反弹,擦伤了江淮序的脚踝。
“呵,江淮州就见不得我好!”
谢芙月丝毫不觉得开枪的人有任何不对。
看向我的眼神,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江淮州,就因为自己身体不育,就嫉妒你哥?”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扶起洋洋得意的江淮序,大步穿过惊愕的宾客。
喧嚣,打量,私语……
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她的离去而模糊。
我曾视若珍宝的婚礼,也只剩下满地狼藉,和我一身伤。
我们这十年,终究是不堪收场。
我用力地眨了眨眼,拨通了谢氏对家的电话。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谢芙月的秘密吗?可以,但你要送我和我妈安全离开京市。”
我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七天。
肋骨尽断,每一次呼吸都牵起剧痛。
谢芙月为我请了最好的医生,用最昂贵的药。
却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了江淮序。
她陪他去私人晚宴,半山看星,为他洗手做羹……
那些我以为她生性冷淡,绝不会做的事,她做得自然而然。
我咬了咬酸涩的牙根,忍不住盯着其中一张照片多看了几眼。
江淮序腕上那块象征着谢氏男主人的腕表,谢芙月分明说丢了的。
我数次不死心地追问,谢芙月连表情都没变。
“阿州,如果你对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我无话可说。”
“我忙了一天,想清静一会儿。”
我本以为心早该麻木。
可当母亲浑浊的眼里罕见透出一丝清明和期待,“小谢呢?”
她紧紧攥着不知绣了多久的喜被,满手都是渗血的针孔。
我的眼泪终究落了下来。
端起尿壶,我逃似的离开。
等我好不容易平复情绪之时,病房内却传来了一声破空的鞭响!
和江淮序失控的哭腔。
“你为什么替这老三儿挡鞭子!”
“芙月,你怎么就对我这么狠心!”
“就因为我把你的初夜让给阿州,你就恨我那么多年?”
“可你心里有我!不然……怎么会给这老女人下药,让她疯?为什么江淮州的外公外婆想带他走,就出了意外?”
“承认吧!你怕江淮州走了,你再也不能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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