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清晨,沈氏家族的议事厅内,沉寂与压抑如同黏腻的雾气,笼罩在每个人的眉眼间。
沈云澜坐在角落里,手心因紧张而微微出汗。
她的目光在叔父沈骊华和长老们之间游移,耳边回响着昨夜父亲低声的叮咛:“云澜,今日家族议事,你必须仔细听清每句话。”
自从那颗陨落的天青石现世,整个家族仿佛被卷入漩涡。
天青石,不仅是守石者的信物,更是沈氏家族百年传承的象征。
传说中,谁能掌握天青石,谁便能引领家族迈向更高的荣耀。
如今,这颗宝石的归属,却成为了沈氏家族内部裂痕的导火索。
沈骊华站在议事厅中央,身姿挺拔,眉宇间满是倔强与不服。
他的声音如同秋末的风,冷冽而首白:“天青石是我沈家先祖遗物,应由嫡系血脉传承。
如今,家族长老们却要将其交由旁系继承,这究竟是何道理?”
对面,长老沈玉河面色沉稳,语气不容置疑:“骊华,你虽为嫡系,但天青石的归属事关全族安危。
你私自取石,未得同意,己违家规。
此石应由家族议会决议,择能者而任,岂能由你一人独掌?”
沈骊华冷笑一声,眼神中透出不屑与愤怒:“家规?
议会?
你们不过是借家规之名,行私心之实!
当年先祖遗训,天青石由守石者继承,而守石者必须嫡系血脉,这是铁律。
你们为何偏要更改?”
议事厅内气氛骤然紧张,几位长老交换着复杂的眼神。
有人低声附和沈玉河,也有人暗自点头认同沈骊华。
沈云澜的心跳如鼓,她知道,今日的争执,若处理不当,不仅天青石难以归位,家族的裂痕也将愈发不可收拾。
“叔父。”
沈云澜终于鼓起勇气,轻声开口,声音虽小,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守石者不仅需嫡系血脉,还应有守护之心。
天青石的归属,或许还有更多考量。”
沈骊华转过头,目光落在云澜身上。
他的神情柔和了一瞬,却很快又恢复了坚硬的棱角:“澜儿,你还年轻,不懂其中利害。
守石者肩负的不是个人荣光,而是整个家族的命运。
你若是站在我这边,便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长老沈玉河也望向云澜,眼中闪烁着深意:“云澜,你是新一代的希望。
我们并非要为难骊华,只是天青石的力量过于强大,任何人独掌,都会引发祸乱。
我们希望你能理解,家族稳固才是根本。”
空气仿佛凝固,沈云澜感到一阵眩晕。
她从小敬重叔父,感激长老的教诲,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需要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
她紧紧攥着袖口,内心挣扎着反复思量。
叔父的坚决和长老们的谨慎,究竟哪一方才是真正为家族着想?
议事厅外,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金黄的光线里浮动着尘埃。
沈云澜忽然想起幼时与叔父在庭院里追逐的场景,那时的叔父温和而亲切,总会在她跌倒时将她轻轻抱起。
而现在,他却如同一头孤狼,在群山间抗争,只为守护自己的信念。
“家族长老,叔父。”
沈云澜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我请求你们暂缓决定。
天青石的归属,不仅是血脉与规矩之争,更关乎家族未来。
我们是否可以共同商议,选出真正有能力守护家族的人,而不是让宝石成为分裂的源头?”
沈骊华眉头紧锁,似在权衡云澜的话语。
长老们也低声议论,气氛稍有缓和。
沈玉河点点头:“云澜,你的话有道理。
今日暂不决议,三日后再议。
三日内,你和骊华、长老们各自提出守石人选,并陈述理由。”
这句话如同一块石子投进湖面,议事厅内的气氛终于松动下来。
沈骊华没有再争辩,只是默默看了沈云澜一眼,那目光中有深深的信任与些许不解。
长老们则各自沉思,仿佛在重新审视这场纷争的根源。
沈云澜回到房间时,心头仍然沉重。
她明白,这三日将是家族未来的关键。
叔父的坚持和长老的顾虑,都源于对家族的不同理解。
她必须在两者之间找到平衡,而这份责任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夜深时,沈云澜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庭院中的古树。
风吹过树影,仿佛诉说着家族百年的风雨。
她闭上眼睛,默默祈祷,希望三日后的决议,能为沈氏家族带来团结与希望,而非更深的裂痕。
议事厅的争执己暂告段落,但裂痕却在每个人心头蔓延。
沈云澜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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