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海市刑侦支队大院。
天刚亮，警员陆续走进大门，打卡报到，一切井然有序。
顾承泽二十八岁，是刑侦支队最年轻的队长。
他身高一米八五，五官分明，眼神锐利。
制服穿得整齐，但领口松了两颗扣子。
他刚从一辆哑光黑的布加迪威龙上下来，车钥匙随手一抛，被旁边年轻警员接住。
这辆车停在主楼台阶前，引来不少人张望。
有人小声议论。
有人说他又迟到了。
有人说这车价值千万，开进警局太不像话。
顾承泽是京圈顾家的独子。
家里背景深厚，但他没走仕途也没经商，反而进了警队。
办案能力强，破案率高，可作风张扬，不守规矩。
上级拿他没办法，又离不开他。
他今天迟到三分钟。
不是堵车，是特意绕路避开早高峰。
但这辆车本身就是个麻烦。
门禁杆落下时，他没减速，摇下车窗，把警官证往窗口一晃，声音懒散：“执行紧急任务，记我名。”
门卫愣住，还没反应过来，他己经踩下油门。
引擎低吼一声，车身贴着杆子冲了进去。
轮胎压过地面的声音很轻，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值班组长立刻追出来拦他。
说警局明令禁止私家车驶入主通道，让他写检讨。
顾承泽靠在车边，正要开口，远处传来脚步声。
市局分管领导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全场安静下来。
那是个男人，二十七岁左右，身形修长，穿深灰色西装，一丝不苟。
手里提着黑色公文包，脸上没什么表情。
眼睛很沉，像是能看透人。
他是沈砚之，新调来的犯罪侧写专家。
市局特批空降，首接加入重大案件联合专案组。
听说在国外待过多年，参与过几十起重案分析，资料精准，逻辑严密。
没人见过他办案，但档案记录惊人。
领导没提顾承泽开车的事，转头对众人说：“这位是沈砚之，以后就是专案组的一员。
大家配合好工作。”
沈砚之微微点头，没说话。
顾承泽站在原地，打量这个人。
心里觉得奇怪。
这种人不该在办公室写报告吗？
跑来一线干什么？
装模作样。
他走上前一步，挡在沈砚之面前，问：“你懂现场勘察吗？
还是只会看报告？”
沈砚之停下脚步，抬头看他。
目光平静，没有回避。
他说：“我不需要懂你怎么开车，也能判断你违反了三条内部条例。”
周围有人吸气。
这话等于当面打脸。
顾承泽笑了下，没生气。
侧身让开路，低声说：“希望你别用理论绊了我的案子。”
沈砚之没回应，提着包跟着领导上了楼。
会议室在三楼。
沈砚之坐在靠窗的位置，打开公文包，取出文件开始翻阅。
动作稳定，节奏清晰。
他对环境变化毫无反应，像一台设定好的机器。
顾承泽被政工科叫去谈话。
他站在走廊里等，手里转着车钥匙，眼神偶尔扫向楼梯口。
他知道刚才那个人不简单。
不是普通的专家。
那种冷静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不在乎外界眼光。
但他也不怕这种人。
案子一出，谁有本事谁说话。
政工科门开了，工作人员让他进去。
他推门而入，态度随意。
谈话内容不长。
上面没真追究他开车的事。
只提醒他注意影响。
他点头答应，走出房间，回到自己办公室放下外套，准备等下一个任务。
此时，沈砚之仍在会议室。
桌上摆着几份未拆封的卷宗。
他一页页看过去，手指偶尔在纸边轻敲，像是在记忆结构。
两人没再见面。
一个在一楼走廊晃悠，一个在三楼安静等待。
气氛冷，但有种看不见的拉扯。
警局广播突然响起。
“紧急通知，滨海艺术中心发生命案，请专案组成员立即集合。”
声音传遍整栋楼。
走廊脚步声变快。
办公室门接连打开。
顾承泽抬头，看向楼梯方向。
同一时间，会议室门推开。
沈砚之拎起包走出来，步伐稳定，脸上依旧无波。
他们没有交谈。
也没有对视太久。
但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样的东西：专业、戒备、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兴趣。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顾承泽转身走向装备室。
沈砚之跟在队伍后方，保持距离。
外面阳光渐强，照在警局大楼外墙上。
那辆布加迪威龙还停在台阶前，车身泛着冷光。
没人再去管它是不是违规。
因为更大的事来了。
滨海艺术中心舞台发现一具男尸。
死者倒在聚光灯下，姿势诡异，双手交叠于胸前，像在表演谢幕。
现场无打斗痕迹，门窗完好，监控失效。
这不是普通命案。
这是挑战。
顾承泽戴上手套，看了眼身旁沉默的男人。
沈砚之正低头查看初步照片，眉头微动。
他们都知道。
这个案子，会改变很多事。
包括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现在没人说话。
只有脚步声在走廊回响。
集合完毕。
出发指令下达。
车队启动。
警笛划破城市清晨的安静。
海市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黑暗，才刚刚露出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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