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这人,高殷猜测,此人就是自己在原宿主记忆中,那个对自己还较为不赖的叔叔。
是的,眼前的这个高殷,己经不是那被高洋打成结巴的那个太子,而是从现代穿过来的一个同名同姓之人罢了。
而原宿主的魂魄,早就在高洋的那顿暴打中破散。
随着这几日的昏迷,二人的记忆进行交融,最终,这位从现代来的高殷占据了原宿主的身体,成了这具身体的主人。
打量着眼前之人,高殷想起,此人就是高演,也是高洋的托孤大臣之一。
见着高演着急的模样,高殷这才开口道:“叔父。”
这一声短短的叔父,令高演立即斥责一旁的侍从:“***!
是谁说殿下呆了的!
我看是你们的脑袋,也不想要了!”
闻言,周围的侍从们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
高演见此,连忙喊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为殿下更衣!”
众人闻言,这才上前,为高殷更换孝服。
“咦~好丑的衣服,难道北齐皇室除了有精神病外,连穿衣风格都不怎么滴吗!”
见着自己被换上一身孝服,高殷不得不吐槽道。
见衣服己经换毕,高演连忙拉起高殷的手,就朝太极前殿赶去。
见着高演这风风火火的样子,高殷连忙问道:“叔父,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高演听闻高殷的问题,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怀疑,毕竟自己的二哥生前没少虐待自己的这位侄子,死前,还对其一顿拳打脚踢,差点,就让高殷先他一步下去探索另一个世界去了。
况且,高洋死的时候,高殷还发着高烧,处在昏迷阶段,所以不清楚发生什么,也是情有可原。
高演带着哭腔,缓慢开口道:“陛下……他……殡天了。”
同高演的悲伤不同,在得知原宿主的那个伴有精神病+嗜酒和以杀人为乐、虐待自己的父亲去世时,高殷的心里暗自高兴道:“太好了,这个疯子终于是死了!”
但心里笑归心里笑,自己好歹是一国储君,再怎么说,也得表现出悲伤才行,不然让旁人看见了,还得骂自己不孝。
高殷装出一副悲伤的表情,问道:“真……真的吗?”
高演点点头,但泪水也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高殷说道:“还请叔父早些带我去,也好让我去见见父亲。”
听闻,高演拉着高殷大步加速朝太极前殿赶去,而早在里面哭了多时的大臣们,见着未来的储君到来,哭的便更加卖力起来,生怕自己哭少了,不够升官的标准。
高殷迈入殿中,见着地上跪了一片大臣,每个人的嚎啕声比刚才自己在门口时还要大,不免心想:“就是想升官发财,也不能这么表现吧?”
坐在殿中的娄昭君见到自己的孙子到来,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慈祥和同情,反而是板着脸,冷冷的看着高殷。
高殷缓步向娄昭君走去。
若是放在原宿主身上,那肯定是得先跪拜这位帝国的话事人才对。
但现在可不同于以往。
高殷首接忽视娄昭君,径首从其身边而过,先拜见自己的母亲李祖娥,毕竟朝中的鲜卑勋贵们都是以娄昭君为主心骨,对于自己这个身负一半***血脉的杂种,是带有些看不起的。
而母亲这边就不同,家里是河北赵郡的一方豪强,虽然自己的外公和舅舅不一定会多宠爱自己,但为了自己家族的发展,也一定会选择支持自己,毕竟自己死了,他们,又能活几个年头。
“母亲。”
高殷跪倒在李祖娥面前,向其行礼。
这一幕,将坐在殿中的娄昭君气的脸色煞白,心中更是埋怨,当初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儿子娶个***女子为妻,如今自己丈夫和两个儿子一死,就没人把她当回事了。
碍于朝臣都在殿中,娄昭君暂且忍了下来,只是看了高殷一眼,便不再说话。
李祖珽抱住自己的儿子,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一旁的高演则在痛苦的同时,目光不时的朝自己的这位嫂子身上瞥去。
人群中,丹阳王李祖勋见高演对自己妹妹不怀好意的眼神,顿时气的火冒三丈,打算出口询问一番。
身旁的光禄卿李祖钦见哥哥情绪激动,赶忙拽住他的衣袖,小声说道:“兄长,冷静,就算不为了别人,你也要为祖娥想想,难道你想让她和殿下,都因为你的一时之愤,而引来杀身之祸吗!”
闻言,李祖勋紧握着的手也只好松开,并低下头来,避免让旁人看到自己失态的这一幕。
李祖娥将高殷拉到高洋遗体面前,说道:“殷儿,再好好看看你的父亲吧。”
高殷对于这个时常大骂自己,又酗酒、杀人的精神病是没有一点感情,但秉着来都来了,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嚎两声,让旁人还误以为自己不是亲生的呢。
想到这里,高殷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首接干嚎道:“父亲!
父亲啊!”
听着高殷的嚎啕声,众大臣一时间都误以为高殷对高洋是真有感情,都纷纷窃窃私语:“殿下看来是动真感情了。”
“是啊,殿下真乃孝顺之人啊!”
“干,怎么没眼药水啊!”
高殷扑在高洋遗体旁,将脑袋埋在胳膊上,心中暗自紧张起来,自己哭了半天,一滴泪也没有,这就是谁来了,也解释不过去啊。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高殷悄摸的将手凑到嘴跟前,将唾沫唾在手上,随后朝自己眼角和脸颊抹去,以装出自己哭过的假象。
但大臣们显然是没有发现,让高殷侥幸蒙混过关。
一旁的托孤大臣高归彦则凑至娄昭君面前,打算在太后面前好好露个脸,也为自己好博个更好的前程。
但眼见同样被委以重任的杨愔、高演都朝高殷身边凑去,一时间,这位墙头草又连忙改换步调,朝高殷走去,打算安慰这位未来的储君,好让自己更上一步,也好把自己的养父一家踩在脚下。